常衡打他身边过,恭敬行过一礼,方才朝营帐中去。
赵明修捏了捏鼻梁,似是有些疲惫。
王福早就准备好了汤药,这会子忙送来,“陛下,趁着休息的时候,您先将药喝了吧。”这天未亮就在议事,到了现在两个多时辰了,滴水未尽不说,这药也没来得及用呢。
赵明修轻声应了一声,端过药,闻着药苦味,微微皱了眉头。
常衡手中握着一把信,正在一一念着来信者,信太多,此刻也不能一一看过,只有挑那重要的,陛下想读的信,看过了再说。
“……这封是左相亲笔,太后娘娘亲笔,这封信是长公主亲笔……”
赵明修蓦然睁眼,伸手接过这封颇有分量的来信。
常衡告退后,王福才略带轻松口吻说起,“长公主必定是思念陛下呢。”行军打仗,整日里头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两日好容易不动刀动枪了,可以休息片刻,却还要商议接下来的战术布防,没有松懈的时候。
只有远方来了信,或许能够让气氛轻松一二。
赵明修将信拆了,看过一回,唇边浮起了些许笑意,“你猜错了。”
“她下山了,没有回京。”
王福一惊,“长公主莫不是朝徐州来了?”
也真是敢想,赵明修瞥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朕看你是想寻朕开心了?”
王福忙笑着赔罪,“老奴不敢,只是长公主不回京,又能去哪儿呢?”
赵明修手指微动,信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朝柳州去了。”
王福这回不知该作何回复了,陛下的病情,军中旁人是不知道的,他是清楚的,并未好全,青羊观观主开的药一直吃到现在。
陛下的心情依旧时好时坏。
只有那位小祖宗来了信后,总归是会连着数日减缓些许病情。
“长公主去柳州做什么?”
王福思考起来,“莫不是想要去寻亲?”他口快,话说出了口,立刻就捂住了嘴,心中暗恼,他多这嘴做什么。
那位小祖宗就算不是太皇太后亲生的,那可打襁褓之中时,比亲生的还要亲,他这话说的岂不就是指那小祖宗像个小白眼狼了吗?
“您瞧奴才这嘴,竟会说糊涂话,该打该打。”王福忙自请责罚。
赵明修止住了他,“行了,她的确是去寻亲,皇祖母同她说过,让她柳州为那位夭折的长辈上一炷香,她为此才去的柳州。”
王福这才反应过来,当年圣祖爷将夭折了的亲子就埋在柳州呢。
可那位小祖宗当年也是在柳州被圣祖爷捡到的,这不就表示小祖宗是柳州人士?若是小祖宗这回去柳州找到了亲生爹娘,那……
他小心翼翼的去看他家主子的脸色,唯恐对方会因此事而心绪难宁,加重病情。
没想到,却瞧见了赵明修神色依旧风淡云轻,似丝毫未因此而心烦。
他甚至还瞧见赵明修看着书信,眉眼之间的笑意愈发深。
他不免就好奇,那位小祖宗到底在心中写了什么,能让自家主子心情这般好?
想了片刻,王福选择了放弃,罢了,他还不是不掺和了。
赵云兮写信的时候,惯常是将最近发生的有趣儿事情全都写上去,比如她提了要去柳州,结果被观主塞了个修缘,让她带着一起去,那小道童着实是不通世俗,竟妄想带上傻狍子们,一起出远门,她都不敢想若真是带上了,一路不知有多少人馋狍子rou,可笑又可爱……
还写了……
“心若浮云,自在来去。天下之大,有天之涯,海之角,相隔千万里。”
“可我是自由的,所以我是存在的。”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赵明修微微阖上眼,那味药总是带着让人心绪平静的作用。
他却知道,并非如此。
王福见他似在浅眠,便端着空药碗,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微等王福进去唤醒,营帐门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赵明修从帐中走了出来,王福忙跟了上去,“陛下,可要召宁国公等随行?”
“不必,朕想独自走走。”
他神色清明,不见丝毫疲怠。
“一刻钟后,召见将领,继续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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