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中天辰星璀璨,胡生将瓜果点心与酒水摆出,替安隶斟满酒,低头道:“鄙陋至极,还望先生海涵。”见安隶不疑有他饮尽杯中酒水,只觉嘴里苦涩难当,心中叹道:他救我于危难,却遭我算计,这天底下猪狗不如忘恩负义不知廉耻几个字,叫我占尽了!却见安隶只直直看着自己,眼中不知何种意味,一时心慌意乱问道:“先生在看什么?”安隶慢慢笑道:“你身上很是香。”胡生道:“这里荒草野花无数,想必是花草香气。”安隶似是不信,竟拿手碰触胡生脸庞,胡生一时大骇,不觉跳起,却见安隶脸上似笑非笑的,抬手轻嗅自己指尖,盯着胡生笑道:“甚香。”胡生只觉脸上轰然起了火,直烧得两颊烫热,不由撇过脸去,道:“先生说笑了。”
原来安隶饮酒后,胡生便惴惴候了片刻,不见迷香发作,自然恐惧惊疑,见安隶突然举止轻薄起来,心道:莫非是息魂所致?于是大了胆子故意试探道:“又不是女娇娥,哪里来身上粉香,先生可是故意取笑学生?”安隶不语,只执起胡生手臂,将其拉至身旁,低头沿耳根至脖颈嗅下来。耳后脖上细rou本就多感,又因裸露于外在夜里被风吹得冰凉,此刻受他人温热气息喷洒,胡生只觉浑身一个颤栗,不禁于肌肤上起了无数细小疙瘩。安隶见之,竟伸舌略一舔舐,舔之不够,又拿齿轻咬,戏弄了半日,那细小疙瘩不退发愈多,于是抬眼看胡生,眼中竟有疑问,胡生浑身僵硬,咬唇忍耐那轻啃微噬间生起细微酥麻,羞道:“此非鸡皮。”此四字可谓大煞风景,闻来又可笑,便是胡生自己也深觉此话不妥至极,不免懊悔,安隶却笑道:“鸡皮粗物,怎及此嫩滑可口,香腻动人?”胡生心道:果然狐妖话不错,那香灰喝下,先生此刻竟像是换了一人,他与我如此亵爱亲昵,天底下鸳侣夫妻之间只怕也不过如此,我自然是欢喜的,无奈我与他福缘浅薄,如何恩爱也不过今此一夜,明天他便忘了我,我也忘了他,日后再不相见。心中悲苦愁痛,竟反身将安隶紧紧抱住,埋首于肩,哀哀泣哭起来。却觉背后有掌轻抚,大有安慰之意,胡生便道:“你可知我心中如何欢喜?”安隶不语,胡生自退了上身衣衫,执起安隶双手覆于胸前,含泪笑道:“既喜爱我身上香气馥郁,我便全舍了给你,如何?”
胡生于风月情事上只沿袭狐妖作为,自然行动步骤相类,再看那安隶,目中神采黯淡,任由胡生动作,大似傀儡,胡生不管,只管教导安隶往自己身上胡乱揉弄,乃至抓破肌肤,划出几道艳丽红痕。胡生吃痛,反倒笑道:“便该要这般疼痛,我这身子才记得深切。”于是故意拿安隶指尖掐拧自己ru首,丝丝血红于伤口处渗出,凝成赤色小珠,于白皙肌上蜿蜒流下,可谓触目。胡生自己沾了些许品尝,皱眉道:“咸腥得很。”见安隶直直看他,又送过去与他尝,故意道:“你喝了我的血便是我的人,你认是不认?”原来胡生孤注一掷想出这个法子,到此时甚么东西都抛至脑后,只恨不得这一响贪欢能入骨入髓,自然言语举止放浪起来。只是此刻虽能得偿心愿,与一个失了神智的人亲近,想来也是可笑无趣,胡生心道:念之心灰,想它做什么!于是抽出食指,凑过去与安隶做了个吕字,唇舌交缠于一处再分不开,两人亦紧紧贴合在一处,其中一丝缝儿也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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