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办什么事?”顾长浥慢吞吞地开口。
杨广源像是抓住一个救命稻草,冲着姜颂Yin阳怪气,“这钱也不是你一个人捐,除了我代表的吴家,这不是还有顾总?你少在这里自作主张,你说这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吗?”
说到这里,姜颂的确不是那么有底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长浥。
顾长浥一直抄着手在窗边靠着,似乎饶有兴致,又似乎事不关己。
听见杨广源点名,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参与讨论。
“杨总问我,”他撇着嘴角轻笑,“不觉得多余吗?”
杨广源抓着的稻草显然要沉了。
他悻悻地问:“顾总这是在说什么笑话?”
“下发通知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姜颂姜先生是主捐。那意思就是这笔捐款具体怎么支配全然由姜先生来做决策,这有什么可质疑的呢?”顾长浥耸耸肩,仿佛跟杨广源解释这两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杨广源有些恼羞成怒,“我看二位还是年纪太轻,照理说你们头一年来做捐助跟进。吴家都已经做了好几年了,比你们有经验得多。你们有样学样就不会吃亏,何必非要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风头?”
姜颂不由笑了,“你说的经验,不会就是把捐出去的钱要回来,再把山里的孩子骗出去吧?”
杨广源声音不由抬高了,“都是拿钱换名声,你也少在这儿装什么清高!不要学你爹多管闲事,不然你就只能和他落一个下场!”
姜颂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说什么?说多管闲事的人早晚要混不下去,要遭报应!”杨广源身上还带着些未散的酒气,但又把话含糊过去,“我都是为了你好,既然你留在这个圈子里,该看什么人的眼色心里早该清楚了!”
“我不知道要看什么人的眼色,但是我知道诈捐和猥亵幼女,大概够杨总把牢底坐穿了,到时候你猜猜吴家会不会为了你这颗棋子把手弄脏呢?”姜颂冷眼把他看着,字字诛心。
“好,我不如你会说,那咱们就走着瞧!”杨广源怒气冲冲地摔下一句话,从房间里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和书记就顶着门来跟姜颂道谢,“捐款我们收到一部分了,还有厂家联系我们送桌椅的事情!”
姜颂昨天睡得晚了,还顶着一头鸟窝。
他揉了揉眼睛,“嗯,邢策那边的招聘好像也有消息了,都挺快的,你们不要担心了。”
“不担心不担心,”村长千恩万谢地给他鞠躬,“之前我们误会您,实在是怠慢了。”
“这没什么怠慢不怠慢。”姜颂摆摆手,“白云山这个项目算是我父亲没做完的事,我只不过是替他善后罢了。”
一直在后面没开口的书记挠了挠头,有些愧疚,“姜正国先生……是您父亲啊?”
姜颂点点头。
书记后退半步,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姜颂赶紧伸手扶他,“您这是做什么?”
“我们这里的学校能建起来,多亏了姜老先生的恩惠。中间这几年……总之是一言难尽,我以为要把老先生的心血糟蹋了……还那么深地误会您。”书记低着头,满脸的歉意。
姜颂正准备安慰他两句,顾长浥的笑声从走廊里传进来,“书记不是还想求姜先生的字?现在就是好机会。”
书记有些难以置信,“学校的名字……是您写的?”
姜颂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惭愧,好多年没写过了。”
“没写过也没关系,没想到字的主人能亲自来,”主人有些语无lun次,“要是您肯原谅我之前的冒犯,能不能再为娃们题一幅字?”
姜颂挺痛快地同意了,铺纸研墨,重新给他们写了校名,送到镇上去刻印牌匾。
到村长家吃过了午饭,顾长浥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先回了招待所。
姜颂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和村长聊天。
一只半人高的大狗一颠一颠地跑过来,在他身边嗅了嗅,摇着尾巴在他身边转圈。
“噢,虎子把你当自家人了。”村长笑了笑,有些唏嘘,“这狗会认善人,当年它也是很喜欢姜老先生,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灵性得很。”
“它还见过我父亲?”姜颂拍了拍狗脑袋,虎子立刻乖乖坐下了,“哈赤哈赤”地朝他喘气。
“这是我儿子养来赶山的狗,好多年了。只是后来他们一家搬进城里,把狗剩在这儿了。”村长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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