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山笑得狂妄,“我有愧啊,我当然有愧!我没能劝我年幼无知的堂弟悬崖勒马,最后还是落了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我怎么能无愧啊?”
他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我都对不起我叔啊,我也对不起你。”
姜颂微微眯着眼看他。
“我次次见到你次次说,嘴皮子都磨烂了,你不肯听。”吴青山的笑收起来,“我让你把股份转让给我,你不肯;我让你帮我搞顾长浥,你不肯。那时至今日,我也只能再劝你一次。”
“不必了。”姜颂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不管你听不听,我这个当哥的也要说。”吴青山压低了声音,“既然公司还是给你代管,那你只要不帮着顾长浥,就是帮自家人,你明白吗?”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姜颂皱着眉,“你算什么东西你是我自家人?”
“佛祖面前不打诳语,你跟我血脉相通自然就是自家人。”吴青山的笑意森然,“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吴总,久违。”顾长浥把眼睛泛红的姜颂拉到了自己身后掩住。
吴青山看见顾长浥,气势就矮了半头,只能昂着头强撑,“没想到顾总也这么有心,还知道大过年的到积福寺来。”
“心诚则灵。”顾长浥微微垂视着他,“吴总又来这种不相干的地方有什么贵干?”
吴青山被他刺了一下,口气更古怪,“说起‘贵干’,顾总对姜家的‘壮举’,的确令人佩服。只不过佛堂圣地,你们这种关系,怕是有碍观瞻了。”
“我们有碍观瞻?”姜颂实在是忍不住,“你能照照镜子吗?你恨不得把‘为非作歹杀人放火’几个字写脸上吧?当年学生贷款的事你不知道?你的钱是什么换来的你不知道?”
吴青山的脸色明显变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听不懂。”姜颂想起自己明明能确定父亲是吴家杀的,却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证据,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顾长浥重新把他拽回身后,平和地看着吴青山,“市里给了我一个新的开发项目,顾氏独家可能难以胜任,开年之后我准备办一个小聚会,吴总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可务必要来。”
“哈哈,还是顾总算个明白人。”吴青山看姜颂的眼睛里不无嘲讽,“终归是玩儿得起的人才能在一起玩儿,可别像有的人咎由自取一败涂地。”
吴青山得意洋洋地走了。
姜颂的火气下去之后心情有些复杂。
顾长浥拿了姜家的股份就立刻昭告天下,现在又对吴青山示好。
要换在过去他对顾长浥绝没有半点猜忌,但是时至今日他又不能确定到底应不应该相信。
毕竟六年,时间过去太久了。
顾长浥就像是看不见姜颂的目光,转身去找周秘书,“他都吃什么了?”
周秘书实事求是地汇报:“一杯热豆nai,半个素包子,两粒葡萄。”
顾长浥听完,把姜颂冰凉的手抓过去,“饿了?”
姜颂心里头天人交战,有些说不出的纠结。
他避开顾长浥的眼睛,把手向回抽,“不饿。”
顾长浥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用拇指蹭了一下他的眼尾,“从中午到现在就吃了这么点儿,还不饿?”
现在这种关心也让姜颂有些抵触,他推开顾长浥的手,“你别总一直问我了,饿不饿我自己不知道吗?”
顾长浥的黄眼睛一眯,姜颂就知道自己把他惹毛了。
他微微向着姜颂倾身,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动作。
但他口却带着一种诚挚的凶残,“你是在因为吴青山生气吗?我现在就能杀……”
姜颂立刻把他的嘴捂住,“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在这儿胡说八道?”
不熟悉佛门规矩,他不知道说点什么能让佛祖不怪罪顾长浥,最后竟然只能念叨了两句“童言无忌”。
确定了顾长浥不再继续乱说,姜颂才把手松开。
“还生气吗?”顾长浥脸上被他捂红了一块,看着没有那么浓的杀意了,“饿了吗?”
姜颂把刚求的平安符塞他手里,“听说明天我就身无分文了,这算今天的饭钱。”
顾长浥盯着那个黄色的小三角看了半天,从兜里摸出来一串海黄手钏。
他先用手指把手钏撑开,又握住姜颂的手,缓缓渡过去。
那么白细的手腕,将将挂住那一串沉甸甸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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