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周围迷雾散去后,他竟发现这四周分明是他来过的芙蓉街。
街头的华灯已高挂,熠熠生辉,苍穹暗色铺染,街上却依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显然今日不禁宵。
乞巧节。
这三字闪入贺沉绛脑海中。
那道婀娜的倩影缓步走在前方,贺沉绛不受控制地跟随,片刻后,他发现对方入了飞燕楼。
这烟花之地装饰得富丽堂皇,红绸垂下,跨过雕梁画栋,最后在主厅大台上绑了数个漂亮的红结。
贺沉绛陡然发现那道倩影消失了。
乐声起,声声入耳,乐曲明明还算雅致,但不知为何,贺沉绛却觉得越是听,心头越是传来一阵莫名的恐慌。
在乐声达到最高点时,一声尖锐的高喊惊四座,“接下来是,金鸾起舞!”
床榻上的俊美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入目一片暗色,再定睛一看,隐约窥见暗色中有云锦纹。
贺沉绛目光一凛,又缓缓放松。
这是榻上。
方才是他做梦了。
呼出一口浊气,男人坐起身,伸手按了按胀痛不断的太阳xue,片刻后又抚了抚心口。
梦中那种让人心头紧缩的恐慌感好似还在,贺沉绛听到了自己失衡的心跳声。
“金鸾起舞,金鸾......”这几个字从男人的薄唇中慢慢吐出,却不是怀疑的语调。
对于梦中的一切,如今的贺沉绛毫不怀疑,也从未想过那自一年前便频繁入他梦中的女子不存在。
信梦这件事,说起来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的某一日,他陡觉头痛欲裂,当日夜里他便做了一个皇城走水的梦。
走水的地点位于皇城的东街,梦中火势起得很凶,因为是入夜起的火,扑救不及时,一连烧死了五户人家。
翌日醒来,他并未将这梦中的虚无事放于心上。
直到第三日,他竟听到有消息传,皇城东街走水了。而且这一场夜里的走水,烧死了五户人家。
五户,数量与梦中无异!
贺沉绛闻之错愕。
倘若只是这一单,贺沉绛便将它当做恰巧,虽留有记忆,却绝不会耿耿于怀。
但不是,那一天后,他无故患上了被大夫认为寻不着根源所在的头疾,并且每当头疾发作,当夜他必定做梦。
梦里梦见的事,不久后也必定发生。
贺沉绛不否认,这样的梦无论在学业、亦或者在朝堂的方方面面,都给予了他巨大的帮助。
如此算来,头疾好似并非不能忍受。
然而一年前,梦境却发生了变化。
他梦到了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明明连脸都看不真切,但每当出现,他却肯定那是同一人。
对方频频入他梦中。
有时候端庄得如同大家千金,又似神女洛神般优雅;有时候却是衣衫半褪的娇媚模样,他甚至瞧见了女子雪白后背上生有一颗可爱的小红痣,宛若艳红的朱砂落于宣纸上。
荒唐不已的梦,有时带着暧昧的旖旎,让向来严于律己的他觉得异常抗拒。
但偏生,这当中也生出一份隐秘的、他不愿承认的欲罢不能与心颤。而有时候却又让他痛彻心扉,好似心口位置被挖掉了一大块rou。
倩影频频入梦,但过往并未出现过标志性地点,不是在陌生的庭院,就是在屋内。
近一年来,贺沉绛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到她进了某处能叫得出名字的地方。
坐在榻上好半晌,贺沉绛再无半分睡意,干脆起来练剑。
没有睡意的,又何止贺沉绛一个。身在飞燕楼的颜茵跟房中看着她的李嬷嬷大眼瞪小眼,临近天亮时才阖眼眯了一小会儿。
等颜茵彻底醒来,已经临近中午了。
昨日飞燕楼闭门谢客,今日大门迎客,而不知晓是吊足了客人胃口,还是今日乞巧佳节,客流量分外的大。
宝马香车停于飞燕楼前,穿红着绿的男人们结伴迈入大门两侧已挂起大华灯的飞燕楼,偶尔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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