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东西走向的横街将皇宫一分为二, 以横街为界,前为朝后为寝。
踏过两仪门,再往西的诸多宫殿院落, 便是未受封的皇子们居住的地方,傅景骁所居的承庆殿也在西边。
回宫的这条路, 傅景骁走过很多遍。进了承天门后本该一路向北, 可今儿他却偏偏绕道, 往东边去了。
东边乃东宫,傅景晏住的地方。
还未踏上望仙桥,远远便看见倚栏而望的虞卿卿。傅景骁步子一顿, 望着桥上那婷婷倩影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她进宫就是为了来东宫的。
傅景骁自觉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可在虞卿卿的事上,他却愈发觉着自己的心眼窄了许多。
只是,心中的那点烦闷与怨念尚未发出来,便见那桥上小姑娘不知着了什么魔,纵身一跃从桥上跳入桥下的水池中。
虞卿卿一心只想着木匣子中的画,一时忘了自己并不会水。如今才二月,尚未开春, 池中的水冰凉透骨,一下子便没过口鼻。
在水中挣扎着, 好不容易才抱住那木匣子。可力气耗尽后,身子却是一点点的往水下沉。
意识涣散前, 虞卿卿隐约觉得有人揽住了她的腰, 带她游回岸边。
明明是在刺骨的池水中,却莫名感觉到一丝暖意,虞卿卿闭着眼, 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衣襟。
再一睁开眼,先见到的是那人右眼角下一道约莫半寸浅浅刀痕,眨了眨眼虞卿卿反应了过来,是傅景骁满脸焦急的来救她了。
讶异之余,呛水后的难受感便从喉咙处涌了上来。虞卿卿猛地咳了好几下,这才将咽处残留的水给咳出来。
轻抚了抚心口,虞卿卿是舒服了,可再一抬眸,却见傅景骁脸上满是水珠。因着担心,他方才凑得极近,虞卿卿一咳便见呛水全咳在了他脸上。
虞卿卿心下有那么一丝心慌,赶忙去帮他擦拭,嘴里喋喋道歉:“对、对不起……”
有冷风吹过,浑身shi透了的小姑娘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傅景骁皱着眉,顾不上脸上的水渍,手臂用力一紧,掐着她的手臂,将其抱入怀中,语气里透着责备与担忧:“傅景晏给了你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
*
虞卿卿泡在温热的水中,身上的凉意这才逐渐散去。净室内只点了盏烛灯,透着暖黄的火光,她抬起手臂,隐隐还能瞧见雪白的肌肤上,印着浅浅一道指痕。
虞卿卿噘了噘嘴,傅景骁的手劲也太大了,隔着衣衫都能掐成这样。
双手捧着一捧清水,泼在自己脸上,任由水珠顺着微翘的长睫向下滴落。
一想到方才,为了那木匣子中的画,自己想都没想就从桥上跳了下去,虞卿卿眉尖轻微的蹙起,忽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个声音道——
虞卿卿,你完了!
“咚咚”
一旁的屏风被人轻轻叩了向下,紧接着一道女声从屏风后响起:“姑娘,您的衣衫已经烘干了。”
落水后她浑身shi透了,冷风一吹便险些受凉,傅景骁没将她给送回去,反倒是将她抱回了承庆殿。
拒绝无用,虞卿卿只好妥协。好在傅景骁健步如飞,又有夜翎在前头开路,一路上未撞上什么人。
一名婢女在净室外候着,待虞卿卿穿好衣服从净室内出来,朝她躬了躬身:“殿下吩咐了,让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姑娘请随奴婢来。”
“我几件随身之物呢?”虞卿卿问道。
她这才想起自己袖内原本还藏着凝月香香丸,也不知被水泡融化没有。一摸袖口却未找着那方帕子,怕被人察觉出那帕子包着的东西,虞卿卿语气稍显得急切了些。
那婢女微愣,低倾着头,恭声回道:“姑娘放心,都给姑娘收着呢。”
虞卿卿松了口气,道:“带我去看。”
“是。”婢女虽是恭敬的应着,背过脸时却是格外不待见地朝虞卿卿翻了个白眼。
的
这婢女名叫红拂,是前些日子刚调到承庆殿来当差。
再此之前,在承庆殿当差的宫人皆为黄门,已经好些年没有过婢女了。听闻傅景骁封王,红拂便用了些手段,走关系调来承庆殿当差。
她本想着近水楼台,若能得祁王殿下垂青从此飞上枝头。不曾想,来承庆殿好些时日后,连祁王的身都没近过。
这日,祁王殿下破天荒的点名让她伺候,红拂刻意打扮一番,谁知祁王竟是让她来伺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
红拂没在御前伺候过,自然也不认识虞卿卿。见她打扮得素净,随身也没戴几件像样首饰,只当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民间女子。
她在宫中当差,稀奇宝贝也见过不少。这民间来的姑娘一开口却是问她“随身之物去哪了”,弄得她好像多稀罕她那点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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