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真与假是最不要紧的。”
莫荧手执一剑,脸色透出锐利的锋芒。
“你哪里是去寻仇?”欧阳暄气的和他比声高,手里的「契书」几乎都要抓烂,“阿曦!你是送上门去……想她下嫁。”坐在下首的兄长比上座的叔父还要恼怒:“不!恐怕是你想嫁她,人家还未必答应。”
“我是!”幼弟倔强而坦荡,他又把「虹承」收回鞘里。
唯有叔父仍做和事佬,他对儿子劝道:“咱们已为正统纲常折了多少,京华倦矣——很不必再守这些。”欧阳易瞧着侄子,最后温和宽容的说了一番长辈话:“若真好了,一切都由着你。”
莫荧果然收拾了两车东西,走到半路又全部送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礼有什么用。他忧愁极了,一路飞马而来,到了城里又不敢去,磨磨蹭蹭住一回客栈。
夜色深了,阿玙正在烛火旁边——他们的住处向来是没有别人,莫荧睡得又好,点灯每每都是莫璇的活儿。他一动作,女子就看过来,半睡的嗓子带点涩意:“阿摇……”
他眯着眼,唔了一声。正想揉眼睛却被抓住,璇娘拉开他的腿,对着红肿热烫的腿根皱眉毛:“又不听话了。”
不打……莫荧含糊的想:「我可乖了……」阿玙边骂边抽他屁股,还是以前的调子:“早说了赶什么路……我还会丢了么。”疼,不打了嘛……呜呜呜。
莫荧撒娇的转了会儿身子。
时辰近午,热烫的天光恰好晒在他身后。
欸……他矜持的续住了三天。
莫璇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听到这话,当然现在是早了点。
“请静玙君安。”
她心爱的人,正站在庭中。
莫荧难得坦荡跟进了门,那一身华服似乎真的给了他一些勇气:“或娶或嫁,三书六礼还是天地为媒,都看莫姑娘的心意。”
“你猜呢?”她坐在案前这么说。
莫荧就笑了,手里解开了发冠,层层叠叠的玄色长袍脱到只剩最里的那件。向她走过来的时候,足衣也要掉不掉的:“我猜你一个都不想要……”
“所以我什么也没带。”莫荧如此回答。
上首的女子看着他脱衣解带,神色忽而冷肃起来,音调也平而严厉:“荧荧……丁亥。”他就只愣了一下:条案好高的!莫荧恨不得跺一跺脚,却只蹭掉了半截足衣,就干脆光着脚跑过来。
莫璇站了起来,自然的给他让了位置。她利落的去掉自己的镯钏和戒指,边走边捡起散落的冠簪袍服,连那委顿的足衣也丝毫不嫌弃的拢到边上。一回头瞧见莫荧调整靠垫的位置,正磨磨蹭蹭单手伸到后面拽裤子,甚至抽空冲她笑了一笑。
莫璇正好坐回条案前。她的袖口挽起,就着绿纱窗透出的明光,仔细抚过眼前好久不见的浅麦色肌肤。接触的地方因秋风激起一阵阵细小的战栗,手底终于有了真实的摩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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