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您歇歇气，这里太阳这么大，还是先去办公室吧，”吴老师扶着林副校长往外走，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

    阳辰重新牵起许一诺的手，被小叶老师一下扯开，她说：“不怕死了是不是？”

    许一诺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叶老师，我们，我们……”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小叶老师安慰着许一诺，“可是怎么能在学校里这样呢？待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乖乖的听着，不要对着来，知不知道？”

    阳辰板着脸，“我们不会分手。”

    小叶老师噎住了，半天才说：“如果不分手你们就得退学呢？你没办法参加比赛，还有你们两个明年的高考，都打算放弃吗？”

    许一诺拼命点头。

    “我们有恋爱的自由，学校没有权利让我们退学，或者开除。”

    “可这是在十中！”小叶老师生气了，“阳辰你怎么不知道拐弯！现在忍一年，以后到了大学，你们想怎么就怎么，根本没人会管，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

    “不行。”

    许一诺扯着他的手，含着泪说：“老师说的对，一年，只是一年而已，只要能继续留在学校参加高考，怎么样都行。”

    “诺诺！”阳辰震惊的看着她。

    小叶老师的电话响了，吴老师喊：“磨蹭什么呢，还不来校长室！”

    “这个学生就拜托你了。”吴老师对级长说。

    “一视同仁，”级长头也不抬，批改着卷子，“所有学生。”

    吴老师陪着笑，“是，是。”

    教室门口。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许一诺背着书包，抱着大堆的资料书，向吴老师弯了一下腰，转身快步向顶楼走去。

    吴老师嘴开了又合，她始终说不出话，对这个女孩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安慰？责备？惋惜？还是什么都不用说，伤害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

    她想起昨天下午，女孩儿的母亲在校长室跪下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惭愧，自己的羞耻，自己的愤怒——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母女俩哭成一团，级长说，行了，让她来我班上吧，把两个人分开，这件事就这么结了，谁都别再提。

    许一诺的母亲，是个气质非常特别的女人。吴老师想。

    单独见面的时候，她说：辰辰和诺诺都是我爱的孩子，他们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可是学校不原谅，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们留下，我都能做到。

    谁能想到她会用下跪这种方式呢？

    她说，辰辰是个孤儿，诺诺没有父亲，等我死了，他们相依为命，这样的两个孩子，彼此相爱又有什么过错？

    没有错，吴老师说，不过，影响不好。

    影响？她笑，你看看这个社会，大人们给孩子的影响，有哪一点是好的？

    老师，她郑重的说，让他们快乐的学习生活吧，趁现在还年轻。

    真是个好母亲。

    吴老师看着楼梯口，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级长带的班级在教学楼的顶层，都是复读生，以严厉沉闷著称。

    “许一诺！”她喊住了正要敲门的女孩儿。

    许一诺回头，看见是她，疑惑的说：“老师？”

    “以后，有不懂的问题，还是可以来问我。”

    许一诺眼睛一亮，瞬间又暗了下去。

    “怎么了？”吴老师走近她身边。

    “谢谢老师，可是不用了。”

    许一诺抬起头，说：“我跟妈妈保证，不和他在学校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