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海盗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他们朝向彼此起起伏伏，却总是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这边刚刚忙完，徐爷爷又闹的不肯吃饭。

    庄澄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她看出徐爷爷并不是会随便轻生的人。

    徐爷爷指着桌上的白菜土豆，“看着就没胃口。”

    陆游憩把这些撤下，“那徐爷爷想吃什么？”

    “老伴经常给我做艾米团。”

    这个月份没有艾草，陆游憩吃过艾米团，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做的比较多，那会儿的艾草最新鲜。

    他想办法用冷冻的艾汁、米粉调成米浆。

    小火把米浆倒在平板锅里，等迷糊成型了，就翻炒成团。

    等面团变绿，他伸手摸摸，感觉米团不粘手了，就倒入面粉揉搓成光滑的面皮。

    庄澄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陆游憩让庄澄去问徐爷爷吃什么馅的。

    庄澄感慨：“你干脆来这做厨师算了！”

    她跑着去问，徐爷爷说老伴都做雪莱豆腐干rou沫的。

    好家伙一次又要准备三种菜，两人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小时，才蒸好一锅艾米团。

    陆游憩把第一个出锅的艾米团盛盘里，对庄澄说：“你先尝尝。”

    庄澄从来没吃过艾米团，很是欣喜，“真的？我第一个吃啊！”

    陆游憩递给她筷子：“尝尝甜咸。”

    合着就是让她试毒，庄澄先咬了一口，然后把一整个都吃完了。

    她捂着嘴，激动的原地蹦跶起来，“太好吃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庄澄把一上午的成果端给爷爷。

    爷爷一边吃一边哭。

    庄澄悄悄对陆游憩说：“一定是你做的和nainai做的太像了，爷爷睹物思情了！”

    徐有志拿过纸擦鼻涕，“和我老伴做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您为什么这么难过呀？”

    刚刚止住哭的徐有志哭得更厉害了，“我对不起老伴呀！没脸去见她，死了算了。她上天堂，我下地狱。”

    这会儿，庄澄才听出了端倪，想要轻生去陪老伴，却又说没脸去见老伴，这也太矛盾了。

    一定有什么隐情是庄澄不知道的。

    她也不认识其他人，便去洗衣房找护工秦大姐。

    庄澄用闲聊的口吻开场，“徐爷爷老伴一年前就走了，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轻生的？”

    秦大姐拧着床单，“两个月前。”

    这个时间差也有问题，庄澄上前去和秦大姐一起拧床单。

    “这一年之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呀？”庄澄问，“不然为什么隔了一年徐爷爷才突然想要去陪老伴。”

    床单沥干，秦大姐一个人往晾衣架上搭，“那我可就不知道喽！”

    庄澄跟过去，试探性地说：“徐爷爷是不是有黄昏恋了。”

    “哎呦，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

    庄澄乘胜出击：“我这不了解情况怎么调解呀！秦大姐就告诉我嘛！”

    “这不能乱说的。”秦大姐避开她抖床单。

    “我们都是为徐爷爷好，又不是在后面乱嚼舌根。”

    秦大姐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才说：“你徐爷爷和刘凤仙看对眼了，但是他们家里人不让在一块，觉得这把年纪了，还搞这些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