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模样。
可就是使人不寒而栗。
陆宜祯心想。
她好似,不小心地窥见了那张玉树之姿后的另一种面容。
“第二个法子毕竟留有把柄,我总以为不如第一个好用呢。”隋意懒洋洋地抱怨道,“我上回就是,若不是能及时把这盒子收回来,兴许就要被祭酒抓住了。”
他话及此,眼波转向车厢角落的小姑娘,柔和无害地笑着:“祯儿妹妹可考虑清楚了?”
“我……”
不太想用。
陆宜祯心道。
她紧了紧手上衣袖,颦着眉头,看起来格外苦恼。
少年也不急,轻轻地伸手,把那装有乌贼墨的盒子放置在小姑娘膝头,温声宽慰说:“左右不过一件小事。祯儿妹妹便慢慢考虑罢,我先回了。”
待人影离去,狭小的一方车室中,又只剩下陆宜祯一人。
第4章 青梅第四 谁也不欠谁
这夜,陆宜祯抱着那只小木盒,辗转难眠。
翌日被女使宝蔻唤醒时,她只觉眼涩得厉害。
今日邓夫子仿佛是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因而他只上了一半课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给书塾里的四个学生布置下去功课:
写一篇读《孟子》的感悟。
最威严的夫子不在,亭子里起初还静悄悄地,未出一刻钟,前排的段毓儿最先坐不住了,拖着坐垫挪到后方来说话。
“我听说冯获先生今儿来京城了,邓夫子说不定是去看他。”
“冯老先生不是在奉山隐居吗?怎么会突然来京城?”
徐宛音讶然,想了想又道:“不过传闻官家登位后,曾多次派人前往奉山,就是为了请冯老先生出世……老先生莫不是被劝动了?”
“好似他并不是来做官儿的。其中缘由我也不大清楚。”
段毓儿说到这里,侧首瞧了眼神色不似如常的新同窗,颇觉奇怪:“陆妹妹怎的不说话?”
陆宜祯正神游天外。
自然,她也没注意到段毓儿的询问。
好几息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陆宜祯咬咬唇,扶着木案站起来,浑然不察旁边注视着她的两道诧异眼神,走到徐宛竹的身后停住。
昨日才与她起过冲突的徐家小四在写功课。
望见桌案上投来的Yin影,徐小四笔一顿,却不回头也不吭声,眨眼间又垂下眼去写字了。
陆宜祯于是绕到桌前,抱膝蹲下,同她平视。
“徐四姐姐,昨天你故意撞我的事情,是不是该诚心地道个歉了?”
徐宛竹拧眉把笔拍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啪”声。
“同你道歉?为何?”
她愤恨地盯着桌前人,“我的哪句话说错了?你爹不是四品官?又或是你没害我——”
骄横蛮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宛竹一双秀目瞪得滚圆,眼睁睁见着跟前那个素来脾性软糯、形容娇气的陆家小姑娘抬手执起她将才拍落的笔杆——
唰。
墨尖一挥而过,在她已写好半篇的功课上留下一道扎眼又狰狞的墨迹。
偏生始作俑者的表情还很是认真坚定,放下笔,望着她,清澈乌黑的眼瞳里毫无悔惧地道:“这样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
“……你!”
岂敢!
徐宛竹不敢置信,气得浑身轻颤,吐出好几口浊气后,她似才回过神来,双眼冒火,伸出手便往前狠狠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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