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还总爱存着满肚子的小食故事,像绘成一卷烟火无瑕的浮世图一般,伴着味觉,徐徐地勾勒在他眼前。
可分明是……还缺欠了墨污的。
一点儿也不完整。
隋意黯了黯神色,再抬眸,小姑娘和她膝上小白犬都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瞳,巴巴地望着他。
乍一看,竟比雪玉还要澄莹剔透。
他心头微微松动,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弯出了笑意。
紧接着,他听见自己说道:“祯儿妹妹这回的故事也说得很好呢。”
……
学塾休沐日,陆宜祯跟着陆夫人前去风荷园赏花。
风荷园是郑家在城北的一处雅居,园里筑有一方大水塘,又引了夷山的活水,也因此养有赵都城内最美的荷花。
每年仲夏,郑氏夫人都要张罗着办一场赏荷宴。
只是前几年,陆家一直和郑家没什么交集,也就不在受邀之列;全因不久前陆夫人为了马场一事寻上郑夫人,这才结下缘分。
陆宜祯随在陆夫人身后,被迎客女使领着,走入园内。
刚过垂花门,她便觉一阵凉风拂面,隐约有女眷们的说笑声穿过弯曲的石径假山传来。
再行未过几步,眼前便一片开阔。
大小约半亩的池塘中,翠绿的莲叶铺满了水面,叫人几乎看不见水色波纹;红粉的荷花点缀其上,或羞怯地只出了花苞,或热烈地绽开,别样生动。
池子边,倚栏站着身着各色绫罗绸缎的妇人与姑娘,打小扇的、谈笑的、玩闹的,声音嘈嘈,如繁花般乱眼。
“陆夫人,哎呦,陆小姑娘也来了,今儿可真热闹。”
人群中,穿了件双红披帛的妇人爽然笑道,摇着团扇迎上来。
“郑姐姐这一池子的花,开得可真好看。”陆夫人笑应一句,偏头摸摸身旁小姑娘的肩,“祯儿,快同郑夫人问好。”
陆宜祯于是问礼道:“祯儿请郑夫人安。”
“哎,好好,真是懂事的孩子。”
郑夫人将礼受下,携过陆夫人的手,一面往横栏走,一面说道:“英武侯夫人和她家的两个姑娘只早你们一刻钟到呢,瞧瞧,那就是了,这才一会儿工夫,便和孟夫人闲话得这么欢畅,全然把我抛在脑后了。”
陆宜祯顺着郑夫人团扇所指的方向一望,只见徐家夫人正笑着,还用锦帕掩住了嘴;而她对面站的,则是一位嗓音颇为洪亮的妇人——
即便隔了几步路,在茫茫嘈杂的声响中也还是能听到她的话音。
“若我没记错,你家的三姑娘,离及笄也差不了几年了罢?”
“孟姐姐,徐夫人,容我插一嘴,这儿又来新客了。”
郑夫人挽着陆氏母女,戏笑着打断道。
栏边两位妇人收了音,扭头看来。
孟夫人甫一见来人还惊叹了声:“天唷,这位天仙儿似的妹妹是……”
郑夫人热切道:“这就是我与你提了好多回的、陆尚书的夫人。”转头又和陆姜氏介绍,“陆夫人,这位是大理寺少卿孟叔鸿的夫人。”
妇人们见过礼,又拖着自家的姑娘们问了一圈好后,便抛下其他,很快热络地谈作一处。
徐家两姐妹就站在徐夫人的身后。
孟夫人倒是没带姑娘来,据说是大姑娘出了嫁、二姑娘今日有旁的事情未能陪侍。
瞧见周遭妇人们膝下皆有自个儿的小袄子,她又是感叹“为人母亲却孤零零”,又是感叹“姑娘及笄了便愈发不暖乎乎”,最后话头便被扯回了原点——
“徐夫人,若我没记错,你家的三姑娘,离及笄也差不了几年了罢?”
徐夫人掩唇笑道:“是呢。宛音是乙亥年三月生的。”
“那就是十四,不到一年便要及笄了。”孟夫人道,“养姑娘就是如此,你稍不注意,她便已到了将出阁的年纪,幼时的琉球糖不爱吃了,倒喜欢上了酸口的梅子汤;颜色明丽的衣裳不爱穿了,反是专挑素净的袄裙出门……”
“莫说你家的姑娘了,我家那个,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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