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是笑意盈盈眉眼弯弯,有时却会露出空虚眼神的人。
背起小小的食尸鬼,能笑眯眯地说出“凭怪物的剑可无法打败我”——
那个比任何人都温柔,也比任何人都孤独的人。
视野和意识都被黑暗笼罩,八重恍惚间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天空很高很远,特别蓝。
她看见松阳背着银时,穿过随风柔软起伏的田野。
前不久还是食尸鬼的孩子脚上全是伤痕,面无表情伏在松阳背上的样子就像一只小小的无尾熊。
松阳就那么一边背着他,一边含笑跟他说话,经过漂亮如镜的湖泊就说,“看,银时,是湖。”路过云雾缭绕的高山,就指着山头说,“快看,银时,是山。”
路边的野花,停在草梗上的蜻蜓,缓缓转动的水车,石头下厚毯般的青苔,在熟透的果实旁围成一圈的蚂蚁。
松阳一路兴致勃勃地讲,这里指指,那里点点,直到银时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
“我伤的是脚,不是脑子。”
八重发现自己笑了出来。
那些回忆是那么温暖,仿佛闪着微微的光。
她容着自己浸入回忆,沉入路途没有终点的过去。
松阳的声音一直显得那么高兴,银时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意识到吐槽无用后就默不吭声地听,很安静地,温顺地听。
阳光很温暖,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没有目的地的旅途很长很长。
仿佛就可以这么走一辈子。
*
私塾里的烛光燃烧了一夜。
白发苍苍的大夫这次什么都没说,没有劝她去寺里养着,也没有反复叮嘱她要按时喝药。
背起药箱离去时,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极轻极轻地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说话。
和室里很安静,打破了这沉默的人是高杉。
“你不会好起来了,是不是。”
不顾桂的劝阻,大夫一走,他就闯了进来。
捏着拳头,绷着下颌,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只有质问她的声音泄露出了几丝颤抖。
“你早就知道了。”
八重看着高杉半晌,极其难得的,近乎温顺地垂下眼睑,耐心地问他:
“我知道什么?”
胸膛起伏了一下,高杉死死地盯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是不是。”
所以才总是比任何人都积极地面对一切,不管是多么平凡的小事,不管是多么无聊的日常,都仿佛要拼命将这些经历烙印在记忆里似的,永远怀着喜悦的心情去期待。
从重口味的小习惯,到生活中顺应四季变迁的仪式感,春天赏樱,夏天听雨,秋天捡红枫,冬天烤年糕,那些四季里应该经历的一切,全部都被列得清清楚楚,如同早已拟好的清单。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所以总是想尽可能地去感受一切。
自己的人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中止,所以再无聊的游戏玩上千百次也不会腻。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所以才总是惹私塾的学生哭,逗那些孩子笑,将他们耍得团团转,气得满私塾追着她打又打不着。
戏谑又温柔,随心所欲又克制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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