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这个家伙在笑。
轻咳一声,他翻下马背,从对方的手中牵过缰绳——枣红的战马斜他一眼,没有反抗——他牵着马往林中走,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之前忘了说了,你马骑得不错。”
身侧没有传来回应,银时拉着缰绳的手微微紧了紧,旋即又很快放松下来。
“你相信吗,”他低声笑道,漫不经心地藏起声音里的自嘲,“人死之后,也会换一种方式继续存在。”
他的脚步慢下来。
“……你……”
裂帛般的破空之声忽然响起,面若赤鬼的武侍循声扭头,银时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一声铿锵的金石之音,之前还会被死蛇吓得哇哇大叫的青年眼神一瞬间就变了。白发的夜叉在瞬息间拔出悬在鞍侧的太刀,刀光雪亮,将急射而来的铅弹一分为二,斩为两半。
树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冰冷的锋芒圆弧乍现,银时转势收刀向上一挡,从上方袭来的敌军正好劈刀斩下,兵器在空中相撞猛然爆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鸣。
见势不妙,偷袭的敌人往后退去时,咻的一声,长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穿透气管,雪白的箭羽刹时溅上一片殷红。
立在枣红的战马旁,戴赤鬼面具的武侍再次弯弓搭箭,紧绷的弓弦倏然一松,长箭消失,下一瞬出现在敌人的左胸口上,箭头整根没入,只剩下鲜红的箭羽在外面微微摇晃,如同蜂鸣。
借着箭矢掩护,银时挥刀冲入敌阵,曾在源平战争中大放光彩的太刀既长且沉,和直刃的打刀不同,上手不易,挥起来也难。白发的夜叉一刀切开敌人腹间的铠甲,轻若无物地将手中的太刀一抛接住,反手接下另一人的劈击,挡开之后一刀劈下,从肩膀到右腰,几乎将敌人斩为两半。
大概只是前哨或先锋,只有数人的队伍很快便被击杀干净。
不再去看倒在雪地上的尸体,银时抹去嘴边的血迹,刚要转身问上一句多余的“你没事吧?”颈侧忽然一痛,暗红的瞳孔只来得及微微一缩,接着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戴着恶鬼面的武侍伸出手——八重伸出手,接住银时颓然倒下的身躯。
——「对不起。」
她微微抬起手,似是想和以前一样摸摸那头蓬乱而柔软的银色卷发,带着鹿皮手套的手指在空中犹豫半晌,还是缓慢地放了下去。
——「会再见面的。」
很快。
待她处理完这次的事情就好。
八重将银时驮到马背上,将太刀收回鞘中,在鞍侧系好了。
枣红的战马温顺地垂下头颅,任她摸了摸颈侧的鬃毛。
「拜托你了。」
微微打了个响鼻,那匹马晃着嚼子和笼头转过身,消失在了覆着皑皑白雪的林间。
只要沿着那个方向走下去,就能遇到这些天就差没把这片山脉翻个底朝天的攘夷军。
会是高杉还是桂呢。
如果遇到的是高杉,说不定会被打一顿。不能亲眼见证有点遗憾。
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弯起,八重抬起手,将先前战斗时有松脱迹象的面具重新扣了回去。
天气严寒于她有益,但拖了这么些天,这具身体也快要僵硬到不能用了。
八重检查了一下箭囊——还剩下一支箭,足够了。
背起箭囊,她提着长弓,朝战马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
厚重的云层散了,天空碧蓝,像剪出来贴上去的。
茫茫雪原白得刺目,身穿统一甲胄的幕府兵卒列着整齐的阵队,战旗烈烈迎风招展,枪戟林立刀光雪亮。
军中主将身披阵羽织,戴着印有井上家徽的头盔,跨坐在剽悍肥壮的战马上。那是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性,颧骨突出,面目威严,锐利的眼神像捕猎的苍鹰,眉毛乌浓。
铠甲窸窣的声音跑近,近卫队的队长单膝着地,向他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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