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身体的解毒速度太快了,他甚至都没有醉过,一直承受着清醒的代价。
这个年代粗制劣造的酒水,不要说是起到麻醉作用了,估计让他的意识模糊一下都做不到。
劣质无用的酒Jing,却是那些人类最后的一点仁慈。
……也许连仁慈也说不上,他们只是害怕那惨叫和挣扎罢了。
“不要恨我。”
Yin暗的仓库里点着火把,几个武侍将虚压在地上,牢牢束缚住他已经捆着麻绳的手脚。
刀刃和剪子用火烫过,为首的中年男人拿起器具,手指似乎在微微发抖。
“别恨我,我只是奉大人的命令行事。”他哑声道,眼底的厉色一闪即逝。
“要怪……就怪你是个怪物这件事吧!”
人的眼球连着众多的肌rou和神经,切除时,需要将这些东西一一剪断。
咔擦一声。
火光摇曳,映在仓库墙壁上的黑影,像某种巨大的怪物——由无数漆黑人影组成的,巨大的怪物之躯。
那些怪物压着无法动弹的猎物,举起鲜血淋漓黏着碎rou的剪子。
咔擦一声。
然后又是咔擦一声。
人痛到极致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像甩到油锅里的鱼、被人类活活剥皮的野兽,长发的青年无声而剧烈地挣扎起来,肌rou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血红的瞳孔不断收缩,似是已痛得濒临崩溃。
剪断视神经,那个中年男人将血淋淋的眼球掏出来,放到随侍递来的木匣里。
他抹了一把脸,面皮僵着,眼神如同死水,声音像枯涸的井,幽幽的毫无波动。
“还剩下左眼。”
右边的眼窝空洞洞的,仅剩的左瞳已然开始涣散,浅色长发的青年躺在被鲜血浸透的地面上,木然地望着仓库漆黑的天井。
像任人宰割的兽。
就算尖叫、哭喊、哀求、咒诅,就算痛得快要死去,就算痛得已经死去又被拖回人世,这一切也不会结束。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八重在虚的耳边不断重复,但毫无用处。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在这里。
这段记忆里,没有人能看到她,她也触碰不到任何人。
“我在这。”
八重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哽了一下,但她很快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
可是她不在。
那两百多年,她都不在。
……
白发苍苍的郡司大人,借由秘密的药方多活了四十年。
一开始这个回忆里的人类还有面孔,到了后来每个人便只剩下Yin影模糊的五官,接着四肢也开始消失,变成了只会张嘴说话四处飘动的影子。
那些会说话的Yin影每日清早打开仓库的大门,将新鲜摘取的眼珠放进木匣,晚上配着药膳,一齐送到郡司大人所在的寝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了后来不管白天黑夜,以后会成为虚的青年都闭着眼睛,就算眼睛重新长出来了,也依旧习惯性地阖着双目。
在这个回忆的世界里,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
八重陪着看不见她的青年一起待在仓库里,仓库的高处开了一个小窗,能窥见外面的Yin晴雨雪、四季轮转。
“你知道吗?仓库的屋檐下搬进了一窝燕子。”
外面没有叽叽喳喳的鸟鸣。这个位于北面偏僻一角的仓库仿佛被世界遗忘了,除了每日清早定期打开大门的武侍,血腥浓重的仓库,无论是人类还是飞鸟走兽都避得远远的。
“鸟窝里有一只银啾,一只桂啾,还有一只晋啾。银啾天天跟晋啾吵架,但桂啾是好孩子,不争不吵,每天都想着要早日学会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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