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
虚的刀就在后面的刀架上放着。
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胆子比她更大的人,也许是在考虑,虚不言片刻。
“想死吗。”他和煦道。
八重用手指刮他掌心:“想死的人不是你吗?都在这么努力地计划毁灭世界了。”
虚抓住她乱动的手。
“你会和我一起下去。”
他低声笑,眼底的神色恍如逐渐凹陷的淤泥,浸到深晦难辨的黑暗里。
一起。
“……我知道。”
八重叹了口气,仿佛两人只是在聊今日的天气。
“无所谓吗?”
“不,当然有所谓了。”
靠着虚的肩膀,八重闭了闭眼睛:
“但因为是你,所以没办法。”
不可理喻。
*
薄金色的阳光越过窗格,斜斜落在打磨光滑的地板上。
诺大的道场空旷安静,厚重的建筑物充满古木的气息。檐角的神龛垂下白色的注连绳,靠墙的木架上置着木刀和长柄。
八重随便束了束长发,从架上取下一柄训练用的木刀,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挽了个刀花握实了。
“要来吗?”她转身笑道。
道场正中居首的位置,虚披着漆黑的羽织好整以暇地立在那里,手中的木刀闲闲垂着。
“这个问题,似乎应该问你。”表情带着点玩味,虚摩挲着刀柄,漫不经心道:“居然对不自量力的败北持有兴趣。”
“你只用陪我随便练练就好。”八重走到虚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大概一间的距离,“整天待着不活动,身体会生锈的。”
将木刀倾斜举起,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还是先问一下好了——你懂得点到即止的意思吗?”
天照院奈落培养出来的杀手,需要修习各种各样的武艺和技巧,剑道是其中之一,由组织内资历够老的剑道师范教导,首领是不需踏足道场的。
就算有资质奇佳的苗子,也能扔给现任的十三代目去指点,基于以上原因,八重有充分理由怀疑虚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木刀了。
虚侧了侧头,唇角笑意薄凉:“点到即止,不就是留一条命的意思吗?”
“……”八重沉默地别开视线,“新人没有交给你指导真是万幸。”
不过,她倒也理解了听到她想借一下道场时,胧那难以言说的眼神。
——你确定?
现在回想起来,胧的眼里写满了谨慎的不赞同。
“那么,”虚没有举起刀,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姿态称得上有些悠哉地站在原地,“你要继续吗?”
八重回过神,眨眨眼睛笑了出来:“当然继续。”
“形式不限,时间不限,就当做是陪我活动一下。”
木刀的刀尖像雀鸟的翎羽在空中轻摆,随即忽然下沉,刀势一转,刁钻陡急地朝着虚的方向斜切而上。
两把木刀在空中交击不断发出回响,虚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她的攻势,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十回,他站在原地没挪一步,单手握刀的姿势要多傲慢有多傲慢。
虽然有点遗憾,但八重可以确定,虚根本就是秉持着逗她玩的心态在挥刀。
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的差距,光是对自己身体的熟悉和掌握程度,两个人就不处于同一层面上。
对于常年修习剑道的人来说,手里的剑会成为身体延伸的一部分。
但如果一个人频繁更换身体……那就没办法了。身体跟不上思维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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