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变得遥远,回忆却近了,八重坐在桌边,看见,但又没看见一身是血立在门口的忍者。
“……我不能跟你走。”
八重听见冷静理智的那个自己如是说。
“我的身体里植了定位芯片,带着我逃不了多远的。”
“你们应该去藏经阁,那里有通向外界的暗道,是离开这里最快的方法。”
“……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沉默片刻,全藏从门框上直起身来,让出位置,“真要啰嗦的话,就跟麻烦我的那个笨蛋说去吧。”
看到来人,八重一时以为自己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觉。
但阿音脸上的神色,穿着奈落的僧衣、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的银时,让她清楚地意识到阿音已经将实情和盘托出。至少,阿音所知道的部分,银时已经全知道了。
……她当时和阿音自我介绍的时候,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报上真名呢。
亏她前一秒才想好,就算银时出现了也要全力装傻。
岁数大了,人的脸皮会变厚。
面对银时明显不打算和她多说废话的的神情,八重呷了一口茶,从容道:
“你好啊,我叫重八。”
……
她最近时常看到幻觉。有时会看到开着樱花的私塾,有时候会回到捡尸体的战场,但最常见到的,还是那段穿过金色稻田的旅途。
回忆里最常出现的有两个人:笑起来温柔清浅还不是教书先生的吉田松阳,和头发卷卷永远显得没Jing打采的坂田银时。
长长的武丨士刀比银时本人还高,走路的时候会直接拖到地上。
松阳有时候会背着银时,她走在两人身后,银时抱着松阳的脖子,跟无尾熊一样趴在他背上,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感叹:欸松阳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特别适合当保育员?
仔细想想,当时决定要离开天照院奈落的是松阳,想当老师的也是松阳。她是什么呢?她是跟着出来凑热闹的,是一拍大腿决定:当老师好哇,然后不管不顾一起跟着上路的同行者。
松阳决定开私塾,她就帮忙出谋划策。松阳捡了一个孩子回来,她就一起跟着学习养育人类的幼崽。
是的。她是跟着的那个人,是在旁边注视着这段时间的人。
——至少,最初是这样的。
面对入侵,天照院奈落的反应很快。
书院被包围起来,银时带头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
看到和桂派的攘夷志士在外头接应的神乐新八,八重有点没忍住,差点想揪着银时的卷毛问他这个监护人在想什么,居然把两个未成年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但是不行。银时性格里的别扭劲一旦上来了,就会变得特别难搞。她刚才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自己叫重八,银时哦都没哦一声,直接说那正好人质小姐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于是她就被“绑架”了。
……要装人质也是由她主动好吗!
银时这么反将一军,让她怎么继续演下去。
来接他们撤离的飞船降落下来,阿音和百音率先上了登船梯。
山里夜色浓重,隐蔽性很高的船舰将照明灯和指示灯都调到了最低的限度,八重借着光线看到了百音的脸,她和阿音确实长得很像,脸色有些苍白,但除此以外并没有受到伤害的痕迹。
看到两人平安无事的样子,八重心里微微一松。
她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时间不多,银时带着她就要登船。八重在原地停下来。
“银时。”她不装了。
这仿佛是某种信号,银时那副硬撑着装陌生人的气势陡然瓦解。他扯了扯嘴角,熟稔地摆出吊儿郎当的神色:“喂喂喂,你可别现在才告诉我你晕船啊。”
“带着我,你们走不了的。”八重用特别平常的语气说,“但你是来救朋友的,不是吗。”
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忽然加大,随即很快放轻。
“说什么蠢话呢,还没睡醒吗。”银时拖长声音,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
“你现在可是我们这边的人质啊,怎么能让人质跑了呢?”
“那么,”八重试着抽出手指,没成功。“现在人质没用了,你们该走了。”
她停顿了一下:“就当是为了你的朋友,你也不该带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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