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努力回想着这病的病因病理对身体机能的影响,中医针灸跟医药能起到的作用,被医生断定二十四小时危险期?这应该是婉转的说法,登革热的重症患者都熬不过二十四个小时,重症一开始看起来跟轻症表现出来的症状差不了多少,只是发烧呕吐,到第三四天会突然加重,最后因呼吸衰竭或出血性休克死亡。
她从这里坐飞机到首都再坐车赶到医院就要浪费十几个小时,只能盼着老人家能挺住等她到了。
萨仁家传的医书里就记载过用中医药治疗重症登革热的医例。当时的患者是从远洋货轮上下来的水手,头疼恶心呕吐却一直当做水土不服来治,吃了不少他自己带上船的土也不见效,还好一下船就被人带去了萨仁祖上的医馆,只是那时候他们不知道此病在其他国度已经被命名为登革热了。
后人翻看医书,查对了症状才知道那是重症登革热。
等完整的回忆起这个案例里前人的施针跟用药,萨仁心里多少不那么慌了。
其实她家后边也研制过特效药,把老祖宗的方法改良了,可她要去的是医院,生病的是副主席,那里肯定有不少医术高超的大夫,用药太Jing良了反而会引起怀疑,就得用古老的神奇又野蛮的医术,哪怕被人叫野医或蒙古大夫也没关系,不然的话一个国外传染来的病,她都能治,太难解释了!
萨仁在心里把一切琢磨好了,看看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呢,她这才去跟机组人员聊天,主要是想看看有什么吃的没。
结果人家一见她过来就给她递了两包饼干两包方便面:“起飞的急,没准备别的,热水一会儿就好。”
被一眼看穿的萨仁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我刚才在想事情。”
年轻点的小伙子就笑着说:“我们知道,这么紧急的飞行任务,还只送一个人,我们能不知道有大事嘛,刚才是怕你没坐过军用飞机会害怕。”
萨仁连战机都坐过,自然不会害怕,旁边的女机组人员已经帮她拆开包装了:“两袋一起泡吧,我估计你落地后会很忙。”
萨仁没想到他们这么体贴,不问她的身份也不问她要去做什么,只照顾她的饮食,安抚她的心情,现在方便面还是个稀罕东西,萨仁在内蒙还真没见过,这也是第一次吃到,然后她发现鸡汤面里居然真的有鸡块,虽然很小的三四块,但也已经很惊喜了。
等她吃饱了,那两位机组人员又给她把座位调整成了行军床,固定好了,让她休息一会儿。
一路顺利到了首都机场,已经有人在等她了,不用过廊桥更不用去到达大厅,直接下机坐车开出机场,萨仁揉揉脸,让自己Jing神起来,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定不要出事,她都想好了出现什么症状她要怎么做,症状有多重,要用多少剂量的药都想好了,雷老爷子可千万要挺住。
开车的是老姚,雷老爷子用了一辈子的勤务兵,就跟亲兄弟一样,他从后视镜里看看萨仁,沉声道:“萨仁姑娘,要是雷老问你跟庭州的事,你就先答应着,他知道庭州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可以说是非你不娶,他当时在车站叫你孙媳妇,就是想告诉你,他虽然没去徐老家里见你,但他对你很满意。人老了嘛有点小脾气,他总觉得你该主动去见见他,你二哥跟煦煦,你跟庭州,这都是渊源嘛。晚辈来了见见长辈也是应该的,结果你没去,他还有点生气,知道你走了,就不顾我阻拦追去了车站,又担心徐老给了你手抢,怕你再惹出事来,也是为了你Cao心极了。”
老姚说着叹口气:“其实雷老跟你真的挺有渊源的,你还记得农业局那个狐假虎威的陶主任嘛,他媳妇就是我表妹,借的就是雷老的势,本来我们也不知道,被你发现才整治了他们,当时雷老就夸你来着,还说你名字好听,而且在这之前庭州就跟雷老提过你,你说这不是缘分嘛,对不对,就算你不喜欢庭州,能不能看在这份缘分的面子上,先装一装,雷老怕是不行了!先让他……”
萨仁被这一连串的缘分说得头大,要真是救不活了,他临死前根本就不会有意识,哪里用得着假装?
“只要人没死就别说丧气话,这位大叔,您能不能别掉眼泪了,好好开车,尽量开快点,我这儿急着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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