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章比规定时间迟了快半小时,她是坐公交车来的, 时间不好估计。
“在这里等多久了?”她问。
“就一点时间而已,晚章施主不必挂在心上。”随后又说, “今日浴佛节,寺里繁忙,不必招待游客。提岸和我说了你今天要来, 让我先带你去暮云里。”
不知为什么, 虞晚章见到他觉得与昨日有一些不同, 眉目舒展, 朗月清风, 嘴角时时挂着笑。
他引着虞晚章走在前头。
从山下的古亭到暮云里需要点时间,眼下行人不多,只他们两人, 宽敞的路两边全是层层不尽的碧竹, 风过便碧波万顷。
虞晚章其实并不爱笑,但在很多人眼里,笑代表亲和, 平易近人,因此为了让自己受欢迎, 她总是挂着笑。
在应珈楼身边,她全身心放松,慢慢走在Yin凉下,很是舒服。
“怎么是你在等?提岸呢?”她跟在身后, 应珈楼身上的白色棉麻上衣白得晃眼。
“师父昨天抽查几个弟子功课,提岸都回答不上来,今天被师父罚抄写经书。”
“用毛笔?”虞晚章是想起了那天在他书房,她记得应珈楼是用毛笔。
应珈楼停下来,轻轻笑出声,虞晚章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像是碧色的湖水透澈干净。
“罚功课当然是好几支水笔一起写。”他怕虞晚章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特意做了个手势。
虞晚章恍然大悟,这不就和小学生被语文老师罚抄课文一样嘛。为了抄快点,手掌大的学生可以一次捏五支笔。
“难道不需要一遍抄一边悔过,再嘴上念一遍么?”她好奇起来。
应珈楼摇摇头:“遍数多了就做不到了。”
这次两人是并肩走,避免不了两人摩肩擦踵,衣料摩挲的声音总透着淡淡的心意,并且愈演愈烈。
虞晚章全然没有刻意离远一点的意思。
现在天气热了,他还是穿着薄衫么?虞晚章自己早就换上了短袖。
眼角余光里应珈楼很是镇定,虞晚章觉得不能跌份,也整理了心神。
快到暮云里门口,应珈楼停下脚步,他让虞晚章先进去,和前台说房间号,自有人会带她。
那是他在暮云里惯用的房间。
面对虞晚章迷惑的目光,他道:“我还有些要抄录的经书忘记拿了,等会儿和提岸一起过来。”
从外面粗粗一看,暮云里不过是个灰扑扑的木质小楼而已,与以中式为噱头的寻常茶楼餐饮店并无二致。
虞晚章前两次都没好好欣赏,随着前台接待一路进去,才慢慢看出来里头装修的Jing妙之处。
仿明朝苏州园林的格调,假山枫树环伺,院落壁影下是一簇一簇茂密的紫竹林。
她又一次站在了应珈楼的房间前,前台接待就下去了。
甫一开门,鼻腔间萦绕着陌生的檀香。湖面清新的空气迎面。
“红姨,檀香烧没了,得换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方室里回响。
那人所坐的位子与移门处有道仕女图屏风,看不见模样,虞晚章还是认出来了这声音,与那天应老太太的一模一样。
虞晚章犹豫再三还是进去,动作放得轻缓。
应老太太见好久没听到应答,从太师椅上挪出半个身子,见到虞晚章,并不是什么红姨。
她问:“你是什么人?”
虞晚章本想那天晚宴找个机会认识结识一下,却根本没给她机会。如今应老太太忽然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
“我是提岸师父的朋友,”她走到离她不远处的香炉前,“提岸师父让我到这等他。”
她掀开香炉的盖子,果然里头是灰白的灰絮,香线全烧光了。
檀香味本就不浓厚,风一吹,房间就没什么气味了。
之前她跟着贺杨来的那一次,见过前台在哪里拿的香料。
宽敞的房间只有在靠墙的一处有着博古架,虞晚章按照记忆,抽开最右边的柜子,里头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香料。
虞晚章转头笑着问:“您喜欢什么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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