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太大,垃圾桶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纸屑垃圾洋洋洒洒地散落一地,满目狼藉。
冬尧从沙发角落里缓缓起身,衣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头发也凌乱不堪地披散着。她此刻就如同那堆垃圾一样,狼狈不堪。
她默不作声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半晌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不远处的电子壁炉。那片暖黄色的光,烘托不出半分暖意,反而要将她心底积压的情绪一并勾起来,烧个彻底。
她轻叹了口气。
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半个多小时后,董青从屋里出来,他走过来,丢掉橡胶手套,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刚才宴燃来过了?”
“你听见了?”冬尧抬了下眼皮,脸上没什么情绪。
“怎么听不见?”董青笑了声,端起杯子来喝了口茶,“那么大的动静,快把我这给拆了。”
他想起方才听见垃圾桶撞翻的声音,于是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但此刻,垃圾桶竟完好无损地站在它原先的位置上。
“你收拾的?”董青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
“嗯。”
见她不说话,董青又继续说:“刚里头那刺青的姑娘还让我出来劝劝,但我觉得没必要,说不定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新情趣呢,对吧?”
冬尧一声不吭,默默地收回视线。
情趣个鬼,她差点被捏个稀碎。
董青往后躺了躺,双手交叠撑在脑后:“年轻人感情激烈碰撞,是好事啊!现在不觉得,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了,年少的感情才是最轰烈的,随着年龄渐长,也就没啥激情可言了,慢慢的对感情也麻木了,想碰撞出点啥,都难。”
冬尧不懂他说的这些,只知道,这样的轰烈于她而言,是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两人沉默地坐了会,冬尧见时间不早了,起身欲走,董青也没留人,让她回去路上小心,到家报个平安,冬尧应了声“好”,离开。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冷风直灌皮肤,又疾速侵袭到四肢百骸,是真冷啊。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脚下虚浮。
难道要感冒了?
冬尧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等走到门口,刚要抬腿跨出门槛的时候,目光怔住。
门口处缩了团黑影,脚下是一地烟头,指尖还燃着寥寥白烟,夜色悄无声息地流淌,他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似乎要融进这无边的黑暗里。
也不知在门口待了多久,还是从一开始,就未曾离开。
听见动静后,宴燃侧过半身,半眯着眼朝她看来。烟抿在两片干燥的唇瓣中,重重地吸了口进去,又抵着唇轻飘飘地吐出来,一言不发的。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也不知过了多久,冬尧动了动唇:“怎么没走?”
“在等你。”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我要不出来呢?”冬尧依靠在门框上,睨着他,“你打算等多久?”
“一直等。”宴燃收回目光,将烟捻灭在地上,“直到你出来为止。”
他想站起来,可蹲太久了,腿有些发麻,索性就着那个姿势不动了。
冬尧轻挑眉稍,故意嘲讽:“刚才不是还骂得爽?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手肘闲闲地搭在膝盖上,头低垂着,将所有情绪掩起。无言片刻,等再度抬头时,一张口,竟是一句“对不起”。
难得见他仰望她,一双眼敛起了所有情绪,毫无起伏,只是眼眶格外猩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懊悔。
“我不该那么说你,刚气糊涂了,冲动了。”
他那么轻傲一个人,竟然在这一刻,轻易低头。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语调里带着难得的柔情,还有被烟草长期净泡后的沉哑。
冬尧的一颗心摇摇欲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也有错,上次的事,让他气成那样,明知他小心眼,竟还想着法子去激他。
冬尧什么也没说,走到宴燃跟前蹲下,双手捧起他的面颊,却在他抬眸的那一刻,跌进了那双情绪很低很低的漆黑眼眸里。
他还想张口说话,可她根本不给任何机会,嘴唇覆上他的唇,主动地吻下去。
宴燃岿然不动,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她唇瓣温热,带着柔软与淡淡的香气,轻轻覆上他冰凉的唇,仿佛冰与火的碰撞,在他心头重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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