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甥的电话。”
陆行云登时住口,看了下手机:“哎艹真有电话,那个咳咳什么事儿啊珩姜?我这儿正忙呢。”
“忙着骂人?”
“哪儿能呢,这是医嘱。”
顾晖头皮麻了麻,狗屁医嘱,他都被骂了两个多小时了,词儿都不带重复的,累了就喝口水再骂,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骂,比麻药还好使。
陆珩姜没兴趣听这个另类医嘱,靠在墙边往小卖部看了眼:“宁星意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断安抚了?只给向导素。”
陆行云骂人骂久了有点缺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不给他安抚了?你俩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没事,就问问。”
陆行云昨天刚拿了宁星意的检查报告,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玩意儿就倒在他家门口,把他当成捡尸的了,他忙活了大半天才把人稍微缝好,还没喘口气。
“想跟你说的。”陆行云回头翻了半天找到宁星意的报告翻开,食指点着一路滑下去找到数值那里念道:“按道理是可以稍微断了,但可能不会很舒服,你知道的经过了向导的安抚,就相当于吃过rou你再让他回去吃草是没人乐意。”
“那就好。”
陆行云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发觉他情绪的不对劲忽然想起一个人名来:“是不是你妈妈不答应?她骂你了?”
陆珩姜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不放心地交代陆行云:“您多照看他一点,不要让他受伤。”
“什么意思,你……”陆行云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一句惊天动地的艹丢出来,让沙发上的顾晖以为他又要骂人了,细微蹙了蹙眉。
“老子现在没空骂你,给我老实待着,要不然就去床上躺着,敢他妈从这个房子里离开一步下次别死我门口,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做饭。”陆行云说着,火急火燎地往门口走,拿下黑色的毛呢大衣一边套一边说。
“去哪儿?”
“你管我呢。”
“跳钢管舞?”
陆行云差点没让自己口水呛死,谁说这个比不看朋友圈的?这他妈不仅看了还记住了,还敢拿来揶揄他!
“管你吊事,我乐意。”
陆行云走到门口,换完鞋拿起车钥匙准备走了,身后一道冷淡嗓音带着一点儿几不可察的笑意:“陆医生,下次我能做观众吗?”
陆行云憋了好一会儿:“做你大爷,滚蛋!”
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砸出来,顾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起身时疼得冷汗瞬间覆盖,略微皱了皱眉尖撑着沙发站起来,拿起椅子上丢着的带血的军装套上,出了门。
宁星意收拾好小卖部,迟迟没有看到陆珩姜回来给他打电话也没接以为他走了,结果他就靠在墙边发呆,单膝微曲抵在墙上,手里拎着手机。
陆珩姜的手指在宁星意的头像上点了点,跳出主页,最下面一层是删除该好友并拉黑其联系方式。
“陆珩姜,你是不是吓到了?”
陆珩姜手指一顿,按灭了手机回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宁星意满含内疚的眼神,心里顿时一揪。
“那个,我知道这次的事可能有点超出了你的接受范围,我也不能保证以后这样的、或许更危险的事情不会发生,但是你放心,我可以保护你。”
陆珩姜把手机塞在口袋里,朝宁星意张开双臂:“好啊,那我等你保护我。”
宁星意心里也很不安,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怕,怕因为自己的执意要知道真相会连累宁潋,连累陆珩姜,怕自己能力不足护不住他。
他走过来抱住陆珩姜的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闷声说:“我以为你走了,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想过执意找当年的真相可能不会有结果,也有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也许到最后我可能查不到,查到了也办不了。”
“对于那些危险我没有具象的感觉,今天看到我才觉得怕,就有一种刀刃儿抵到了面前的感觉,真切觉得这是一条不归路。”
“但是我走了,我就想把它走完,哪怕最后的结果是黑暗的,我也想试试一往无前。我爸爸当年选择那条路时也知道它很危险,我妈妈也是赴死的心情为他报仇根本没想过回来,我不想一直躲躲藏藏,就这么庸碌的活过一生,让他们的委屈永远尘封。”
“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如果我都不去做这件事,还能要求谁来做呢?我爸爸当年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他作为殉道者铺了一条路,用生命烧了一簇光明出来,抓捕了那些猎杀向导的犯罪分子,我想做那个延续者。”
宁星意说完停顿了一下,估计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还是忍不住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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