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厉南城问她。

    “有区别？”辛愿头都没抬，“哪里没有你就去哪。”

    “除非你去外太空。”

    “我还可以去死，天堂里都是好人，魔鬼只会下地狱。”

    厉南城板了脸：“不要乱说话。”

    辛愿淡淡道：“我没有乱说话，你不要逼我。”

    厉南城一夜没睡，此时也有些疲惫，“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我不会逼你。”

    辛愿难得的抬起头，“难道厉总爱上我了？这是我这二十八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变了，”厉南城说，“从前的你不会这样竖起浑身的刺。”

    “从前的辛愿早就死在了监狱里。”

    良久的沉默。

    空气都仿佛变得凝固。

    厉南城说道：“先去医院看看你哥哥吧，他跟我说起很多你们小时候的事情。”

    辛愿没有意见。

    准确的来说，她现在去哪里都没有意见。

    早晨的医院一贯人满为患，人来人往。

    厉南城停好车，拉着辛愿往前走，却不是往辛沐病房的方向。

    他解释道：“两人间不适合休息，我给你哥换了单人间，请了专人护理。”

    “那他的药......”

    “目前还没断，”厉南城说，“以后要看你表现。”

    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声音。

    辛愿停在病房门口，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不劳烦厉总进去看我哥哥了。”

    厉南城不满：“我见不得人？”

    “我只想让他安心养病。”

    厉南城静默了好一会，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隐怒着大步走着，撞倒了推着小推车的护士。

    小护士显然是认识厉南城了，惊叫一声之后就不敢再多话，认命的跪在地上收拾着。

    辛愿轻叹一声，还是走过去帮她一起收拾。

    “你是......”小护士忽然眼睛亮了亮：“你是厉总的小姨子吧？”

    辛愿的手僵住了，随即若无其事的把棉签捡起来，放回小推车：“嗯。”

    “你放心，你姐姐的手术很成功，没什么大碍的，”小护士好心的劝说：“你有空也劝劝你姐夫，昨天你姐姐一直给他打电话，他一个都不接，你姐姐特别难过呢。”

    辛愿手上的活计不停，这个小护士热心的让她有些烦闷。

    “女人啊，真是可怜，子宫切除了，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老公还不在身边......”

    “麻烦你好好照顾她，”辛愿把最后几根针管放进小推车，站起来，“我......姐夫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小护士长得慈眉善目的，嘿嘿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工作嘛，那我先去忙了，有事情的话你按床头铃。”

    “好。”

    小护士走后，辛愿在原地站了一会，方才调整好心情推门走进辛沐的病房。

    辛沐看着推门而入的辛愿，笑盈盈的：“辛愿你来啦，好几天都么见你了，是工作很忙么？”

    辛愿干笑了两声，“是啊，工作忙。”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的，”辛沐有些心疼她：“你看你，昨晚没睡好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辛愿笑了笑：“我只是不会化妆。”

    “不化妆好，你本来就漂亮，也不用化妆，”辛沐兴致勃勃的指着身边一个带金丝眼镜的人道：“辛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维谦，是我的同学，听说我做了手术，特地来看我的。”

    辛愿遁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阳光的男子站了起来，穿着白衣黑裤，白衬衫干净的一尘不染，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笑的温和有礼：“你好辛愿，我是顾维谦。我认得你，你跟我妹妹是好朋友，我经常听她提起你。”

    辛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伸出手跟他交握：“你好，你是潇潇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