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脑子里这般想,可春草不敢说出来,只点点头,保证道:“认得!就算他离的奴婢两条街那么远,奴婢都能认得!”
这里说完了,云追月遣春草下去洗洗,自个儿也没了困意,穿了鞋走到花窗边,望向花芜院满院的绿丛花树。
虫鸣和热风就在耳边,她回忆着这几年在刺史府与花灵的相处。虽说当初花灵把她找回来的原因更多是为了她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花灵对待她是一日日的用心。
就冲这点,云追月就不能坐视不理。
刺史府段连山乃禹城土皇帝,花灵虽无子,只是后院十几房妾室中的一个,但她会吃会喝保养的好,还能得段连山几分疼惜。
上个月,主母郭氏因为坏了段连山的大事,卸了主母管家权,尚在禁足中,花灵和其余两位姨娘分担着府中中馈。
眼看日子是愈发好了,权利也慢慢到手了,这个点与人私会在外找男人?
不应该啊。
云追月摇摇头,想不通便不想,总之若是真做下了,那早晚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
又是两日,还没到正午,外头的烈日就要把人晒昏个头,刺史府后院一群莺莺燕燕都歇了Jing神,各自窝在院子里,连门都不愿意出,更别论去前院段连山那里争宠了。
所以当前院的小厮过来花芜院的时候,花姨娘背着人也是满脸的讶异和不满呢。
“老爷怎的这个时候找我?”花姨娘对跟在她身旁撑伞的宋嬷嬷说道。
宋嬷嬷倒是挺开心的,“姨娘,老爷近来都在忙,连后院都鲜少过来,这个点马上就该用午膳了,老爷定是想您了,叫你伺候着一起用饭呢。咱得赶紧点走,莫要老爷多等。”
花姨娘脚步一缓,手里的帕子遮在头顶,美眸往两边树梢上望去,哎呦,顶大的日头,刺眼睛。
当下,她胸口那抹厌恶更甚。
花姨娘出了外院,被段连山的小厮带到了他的书房,里头,段连山正站在桌案后面,案上铺了一幅画,他看的入神。
没有段连山的吩咐花姨娘不敢上前,不,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变了,对段连山的心思不再了。
“老爷,您找奴家来是要做什么呐?”
段连山大掌抚在那画上,听到声音遂抬头,“花姨娘来了,快来瞧瞧这幅画好不好。”
花姨娘抿了下嘴唇,一面走上去,一面笑道:“奴家不似青姨娘能诗会画,老爷怕是找错人了呵呵呵——”
“这,这画上人……”花姨娘剩下的那几个字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她抬眸去看段连山,眼底有些惊惧和防备。
段连山看到花姨娘这个样子,面上没有大变化,只撩袍子坐下,背靠在椅子上,捻着短须像是在讨论近日他院子里被日头烤焦的那几棵树一样。
轻慢道:“怎么?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出来?你瞧瞧这画上的月儿她美不美?这可是老爷我特意请人来画的。”
花姨娘藏在裙子底下的小腿肚子微微打颤,心底呐喊,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老,老爷说什么呢,月儿也不过如此,只是,这画,老爷是什么时候画的?奴家瞧着喜欢,不如,老爷送与奴家好不好?”
段连山无视花姨娘渐渐纸白的脸,“还是府中那次的赏花会,月儿倚在亭子里喂鱼那会儿,老爷我特命人画下来的。”
“这些日子,就收在书房里,闲下来便好好拿出来看看。今日临时起意,想到你这个做亲娘的,老爷得让你知道了。”
段连山对云追月毫不避讳的贪欲都写在脸上,花姨娘整个人像是泡在冰窖里,手里的帕子握不住了,落在脚边,下一刻腿脚生软跪在地上,却是十指扣在地板上,一抬头满眼的感激。
“我的老爷啊,您日理万机的,月儿的亲事怎的能让您来Cao心呢!奴家知道月儿的年纪到了,这不也正愁着嘛,偏偏夫人近段日子身子不适,唉,奴家正要问问老爷的意见呢。”
段连山隐隐生出怒气,冷眼盯着底下的花姨娘想看看她如何再装傻。
花姨娘一咬牙,“老爷,您和夫人这些年待月儿便是如亲生女儿还不止,赶明儿奴家定是要禀告了夫人开了宗祠,把月儿的姓名给填进去,她呀,可是盼着当刺史府的女儿……”
“花姨娘你住嘴!”
段连山一拍桌子,走到花姨娘身边,一脚踹在她心口处。
“你也不傻,怎会不知道老爷我的意思?”
花姨娘忍住心口钻心的痛,爬过去抱住段连山的大腿,“老爷,老爷不可啊,月儿她,月儿她还小啊,求您,求求老爷放过她吧。”
“还小?”
段连山踹开她,俯身捏住花姨娘的下巴,“前两年老爷我就和郭氏说过这事,她却要出来阻止我,如今连你也敢?”
“你跟了我十几年,难道不知道老爷我的手段?一个女人还有我得不到的。花姨娘,你要明白,母女共侍一夫那可是你们极大的福分,待来日我入主京都,哈哈哈,旁人只有羡慕你们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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