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jiao厂公催我报恩 - 分卷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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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档头一抱拳,点了几个锦衣卫跟着她。

    她扶着少女上了马车,自个便披了油布衣裳,骑着马在边上跟着。

    嬷嬷在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谢璀,少女便悄悄抬头从缝隙里往外瞧,那睫毛弯弯的杏眼里有微微的好奇。

    像一只羞怯而优雅的白鹿。

    司扶风笑着问她:“公主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抿了嘴笑:“扶风郡主,我叫柔训,虽然大家都叫我公主。”

    司扶风伸手替她挡着斜飞的雨丝,笑盈盈道:“那我就喊你柔训,你也不要喊我郡主,叫我扶风就好啦。”

    司柔训瞥了嬷嬷一眼,嬷嬷还在愤愤自语,她便露出一点笑来,扒在车窗前,压低了声气、脸上红扑扑地笑:“扶风,你在京城还有别的朋友没有?若是没有,可以来找我说说话呢,你那飞起一脚的功夫叫什么?我也想学。”

    司扶风本想说公务繁忙,但柔训一双大眼睛温顺又乖巧地望着她,她便开不了口,只能笑着:“好,等我得空带你练去。”

    柔训便捂着脸笑了,一双眼睛倒映着流云微雨:

    “还有白帽胡同的鱼羹,你喜欢吃鱼吗?我请你吃。”

    “对了,马上天冷了,还可以冰嬉,你身手这样好,一定厉害。”

    “我还会绣花,改天给你绣个好看的荷包……”

    司扶风目瞪口呆地看着柔训偷偷掰着指头,用小小的气声、兴冲冲地计划着如何结伴玩耍。

    她望向着少女亮晶晶的眼,歪了歪脑袋、心里全是迷惑:

    啧,当公主,好像很寂寞啊?

    ……

    应慎是大半夜被番子从太医院的班房里拖出来的,他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番子架着,一巴掌塞进马车里,车夫一路策马狂奔,颠得他以为自个得了失心疯。

    然而等诏狱两个冷冰冰的大字撞进眼里的时候,他才恨不得自己是真疯了。

    他扑通一声就给番子跪下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被深夜的寒风一吹,凉丝丝地刺进骨头里:

    “各位爷爷,下官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各位爷爷明示啊……”

    两个番子也不多言语,架着他就往诏狱里拖。他像只抽了骨头的死鱼般瘫软了手脚,脑袋仰着、嘴里大喊:

    “我不进去!你们杀了我吧……”

    一栅栅爬满霉斑和血渍的牢房从他面前晃过去,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拖在积满血膏子的地砖上,拉开两道泛着血渣滓的痕迹。

    一路过去,哭喊声、疯笑声、怒骂声高高低低的起伏着,番子们的影子就在那层层声浪里映到墙上,被火光狰狞扭曲地拉长开来。

    有人打开了牢门,应慎感觉自己像年边上抬给城隍老爷的猪,被人拎着往草垛子里一扔。他哎哟一声抬起头,面前垂着银辉朦胧的衣摆,藏青的水云间,金光闪闪的蟒冷淡地盯着他。

    他僵着身子仰起脸,那人背对着光,容颜隐在浓影里,唯见眉眼飞挑的弧度,整个轮廓便有了睥睨般的深刻。

    声音落下来的时候,像浮冰在月光里摇晃,有些许熟悉:

    “应大人是不是在背后编排过咱家,所以每次见到咱家都这么慌?”

    应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愣着连鼻涕也忘了擦,只喃喃地瞪着眼睛:

    “厂、厂公,下官没在话本子里写过您……

    姬倾便噙了点笑,俯身拍了拍他肩膀:“应大人起来回话。”

    应慎战战兢兢地扒着栅栏,好半天没爬起来,有人伸过来一只手,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提拉起来了。

    应慎望过去,对上一张朝气明朗的脸,那姑娘看他一脸惊愕,便笑了笑:

    “太医受惊了,听闻您对宫闱秘史、江湖传言都颇为了解,所以请您看两个病号。”

    说着往里头一指,应慎哆嗦着看过去,暗处并排绑着两个人,衣裳上血迹斑斑,垂着脸看不清面貌,但两个人的脑袋上都插满了头发丝那么细的银针,在昏暗里流溯着寒光,蛛丝一般闪亮。

    是东厂的针刑。

    银针入脑,魂就不是自己的了。

    应慎膝头一下就软了,他哆哆嗦嗦告饶:“下官、下官一族虽善针灸,但是委实不懂针刑啊。”

    姬倾暼了他一眼,声气烟烟冷冷,听不出一点情绪:

    “这两人,一人是前些日子,在右佥都御史刘平大人家抓住的粤州逃兵,另一人,是宫里的殿前侍。”

    “旁的刑罚不提,但一施针刑,这两人便彻底丧失了神志,状若失魂、痴傻呆滞。咱家审讯过如此多人,针刑过后本应无所不言,而后再气血入脑暴毙,绝不是如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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