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真正正地将她当成姐姐的。

    “妹妹请说。”她摊了摊手，面上是一种奇异的神情，好像洞悉了所有的事情，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却有些犹豫起来，“阿姐，你同桂叶是不是认识？阿姐，妹妹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何时认识桂叶，为什么妹妹从来都不知道呢？”

    事实早已经摆在眼前了，倘若桂叶同姜洛当真不识，桂叶又怎么会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在履癸面前大力推荐姜洛？若是不认识，履癸同姜洛那么多年的心结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被解开？

    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让我别问，可是说出来的话在这一刻却忽然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我看着她，“阿姐，你同桂叶大人究竟有什么关系？”我的手抚上肚子，那里十分平静，完全看不出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姜洛的面上有一瞬间的苍白，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搁在茶盏上的手有些颤抖，心中的那个想法在这一刻得到证实，若她同桂叶当真不识，此刻她绝不会作出这样的表情！

    我同姜洛相识这么多年，几乎已经称得上是无话不谈，她在我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过秘密，我们曾经那么亲密，甚至，我们的关系比阿秋还要好。可是，在她告诉我的故事里，却从来都没有过一个叫做桂叶的御医。

    “妺喜，你又知道些什么？”这是第一次，姜洛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戒备，“曾经我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可是，你却抢走了原本便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指着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部落公主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坐上这大夏王后的位置？妺喜，你夺走了我的后位，你那么懦弱，又喜欢惺惺作态，你以为我当真把你当姐妹？妺喜，你不要太天真！你抢走我的位置，夺走我的夫君，这一切，我原本都不想同你计较，可你是什么时候又对桂叶起了意？”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像是在看着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她恨恨地瞪着我，“妺喜，别怪我没有警告你，最好不要对桂叶起什么心思！”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无比陌生。不……她绝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姜洛！

    她却微微笑起来，“收起你那什么都不懂的无辜的样子吧！这里没有履癸，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心疼你这小白花的样子！妺喜，这些年来，你被履癸保护的太好太好了，以至于你接触不到那些黑暗的东西……”

    第124章 桂叶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真会有人毫无理由的因为一张所谓的画像而爱上一个人，甚至罔顾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思执意立你为后吗？妺喜，你懦弱、又胆小，还那么自私，又不会说话，总是揭别人的痛处，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寻求别人的帮助，从来都不知道靠自己的力量去成长……你别忘了，你的丈夫是帝王，是这个时代最鼎盛的国家的统治者，领导者！你以为，他当真会喜欢你这样的小白兔，甚至为你遣散后宫吗？”

    “你可知你为什么会失宠？”

    她同我说的话早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呆坐在榻上，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不抽空了，就连呼吸也忽然变得那么困难。

    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好看着她那张柔嫩的像花瓣一样的嘴唇张张合合，字字句句都往我的心上毫不留情地插着刀子。

    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不屑，“终古向来都是我的拥趸者，你可知道为什么？不是因为我究竟有什么才能，不过是因为我的母国是姜国！我是仅次于大夏的第二强国的公主！我能为履癸带来的东西远远要比你多得多，而你，你又有什么呢？你的哥哥视你为眼中钉，你身边唯一的嫁妆就是和你一样愚蠢的那个阿秋！终古自履癸登上帝位之后，认为自己拥立有功，屡次想要插手朝政，履癸对他不满已久，废我立你，不过是履癸为了自己的皇权而同终古的宣战罢了。”

    “如今终古已老，再也无力同履癸对抗，你以为，他还会将你放在眼里？妺喜，你同我长达五年的亲密的相处，我日日对你耳提面命，你又同履癸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你却从来都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他曾经可以为了帝位娶我，又能为了朝政大权纳你，如今大权终于回到他的手上，你以为，他还会看你一眼吗？”

    原来这一场我以为的帝王之爱，由始至终都不过是一场履癸Jing心策划好的骗局。

    我终于明白太史令终古大人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上书废后，原来我除了是履癸登上帝位后的战利品之外，也是履癸为了摆脱终古桎梏的第一个抗议的宣言。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一枚能够喘气的棋子罢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终古每一次见到我心中会多么气愤，那是履癸对他权利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