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整个王朝面前嫁给姬千夜”和“与自己两情相悦的女人是当今的女皇,天下主宰”的骄傲之中,霁月心情十分坎坷的走出了自己的厢房,朝着宰相府的中堂走去。刚才在他坐在自己的床边调整心情的时候,有个小丫头过来说,他爹请来的画师,已经在中堂侯着了。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去了?”
小七低声的提醒霁月,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视线一直落在窗外的小池子里面。小七顺着霁月的视线看过去。已经是五月中旬了,眼看要到六月份了,小池子里面的荷叶开始慢慢生长,小片的荷叶已经变成了圆形,就等着盛夏来临,肆意绽放了。小小的荷叶下面是一尾尾金色和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的时候,尾巴带起小小的涟漪,在水面上荡漾。也就是寻常模样,能有什么好看的?小七闷闷的想。
听见小七的提醒,霁月回过神来,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朝着门外走去。
江小楼穿着礼部尚书的官服,恭敬的站在永延殿的门口侯着。前几日在紫宸殿的大殿上,大朝会的时候,姬千夜把立储这个事情交给了他,他这两天便就在着手办这个事情。江小楼是个秉公办事的人,他在六部里面是出了名的规规矩矩,平时也是谨言慎行,很是懂得为官之道,做人非常谨慎,不留人把柄。霁项燕私底下曾经评价他是“众官楷模”,江小楼听说是肯定听说了,官场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只是江小楼全然没有任何反应,深沉的很,存在感也十分的低,一般同僚们都很难注意到他,即使他已经是礼部尚书了。
此时此刻,这个存在感很低的礼部尚书,站在一棵大榆树下面,在等待马上就要继位成为当今太子的六王爷,姬康。不一会儿,整理好衣冠的姬康从怀玉宫一直走到永延殿门前,俯首作揖:“江大人。”
“六爷。”江小楼俯首作揖,还礼。
两个都算是十分文静的人,就这么站在大榆树下面,礼貌客气的互相行了礼,相对无言。一阵微风吹过,了无生气,消沉寂寞。
永延殿毕竟是后宫,姬郑改制之后,除非特殊情况,永延殿是绝对禁止官员们出入的。只是此刻情况也比较特殊,姬康因为没有搬出去单独居住,更没有来得及被册封为王爷。所以,江小楼只能到永延殿来找人。
江小楼是个恪守礼数的人,既然不能进殿,便就劳烦手在门口的宫女去通报。见到了姬康本人,江小楼只觉得这未来太子未免太过秀美了一点。眉清目秀,薄唇细眉,乌黑细软的发丝挽起来,露出了整张面孔,皮肤在初夏热烈日光的照耀下,毫无瑕疵,出奇的洁白。
江小楼没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官服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卷圣旨。
这圣旨十分考究,为上好的桑蚕丝制成的,上面有祥云瑞鹤,富丽堂皇。以无暇白玉为轴,乃圣旨中的一等品。
江小楼没有打开,只是低头弯腰,双手把圣旨呈给了姬康。
“恭喜六爷,贺喜六爷。”
姬康没有接旨,接了旨就等于认了这个太子之位了,从今往后,他姬康便就是这大周王朝的储君,便就...再也不能和那个女人,有任何交集了。等不到姬康接旨,也没有意料之中的喜庆愉悦,江小楼抬起头,却看见了姬康有些苍白的脸孔。
“劳烦江大人将圣旨打开让本王过目。”
姬康沉沉的说,语气与这暖风四起阳光普照的天气格格不入。
姬康觉得浑身寒凉,日光发白,像是冰锥刺痛他漆黑的眼睛。
江小楼不明所以,哪个被立储的皇子王爷不是立马欣喜如狂的叩谢天恩,怎么这六王爷竟是这番模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但是江小楼不会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更不会去问什么,他站直身子,摊开圣旨,朗声诵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六弟姬康、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大治元年五月八日、授姬康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字字诛心。
字字诛心。
姬康脸色越发苍白,他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惶然,转身走入永延殿。
早已听闻六王爷姬康,天资聪颖,天赋极佳,平日里更是克己守礼,乃大周王朝一众皇子的典范。如今却没有谨遵圣旨,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就掉头离开了。江小楼一时失言,不知如何是好。
丽太妃正在怀玉宫侯着新太子。本该是大吉大利的日子,丽太妃却心绪难安,她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指不停的摆弄手心里的佛串,嘴里念念有词。春桃也是紧张的捏着双手站在丽太妃的身侧。姬康神情颓然的走进怀玉宫的中堂,穿过丽太妃和春桃,像是一阵清风,走入自己的厢房,一个下午都没有再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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