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忘了。
——现如今的褚宁,还以为她自己是那个命运多舛的绣娘楚凝。
陆时琛将她的玉手从自己的臂弯轻轻取出,淡笑着道:“不让人看见你的模样,不就行了?”
“对哦。”褚宁恍然大悟。
她还可以戴帷帽。
***
时下风气较若干年前开放许多。
——缘因五十多年前,大燕出了位昭平长公主。
彼时,先皇以稚童之身初登帝位。群臣欺先帝年幼,不肯服从听令,其长姐昭平长公主,便以铁血手腕涉入朝堂,垂帘听政。
长公主的参政,破了许多约束女子的规矩。
贵妇娘子的宽檐帽罩纱一年比一年裁得短,遮住全身的幂篱也逐渐变成仅仅掩面的帷帽,现如今,便是不带遮掩地艳妆出行,亦不会被说是坏了名声[注1]。
然,帷帽也并非被彻底抛弃。
亦有未出阁的小娘子或高门贵妇,不愿被人窥去了容貌,出门之时,还是又用上了帷帽遮掩。
因此熙熙攘攘的长街之上,褚宁就算是以帷帽掩面,也不显异类。
她弯身钻出车门,踩着梅花凳下了车。
陆时琛挑起车帘一角,对车外的她说道:“我要先去拜见一下书院的师长,便不多陪了,你可以在这里多逛逛,等一炷香之后,我再回来接你。”
“若实在是累了,你便让顾北去租赁一辆犊车,送你们回府。”
如此事事巨细,褚宁自然对他生不出什么怨怼之情来。
她仰起脸对陆时琛点点头:“好,我都听夫君的。”
便是她如今戴了帷帽,有罩纱作挡,陆时琛的视线似也能透过那薄纱,觑见她明艳的笑靥。
鬼使神差地,他勾了勾唇角,状似无意地探出折扇,用扇柄拨了下她面前的白纱。
“呀——”
褚宁还疑是风动,低低惊呼后,忙不迭地将罩纱抓住,就怕被人识破身份来。
可很明显,周遭并无风吹来。
愣了一会儿,褚宁可算缓过了神,她扶正帽檐,看着那辆远行没于人群的马车,气闷地皱了下鼻子。
夫君竟然变坏了。
但他这样,好像……也很可爱。
旋即,她又抿着唇漾起笑意。
长安的东市临近于贵族官僚的住宅区,是以其较之于西市更显清静奢华,店铺林立,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注2,3]。
褚宁在其间走走停停,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新鲜玩物吸引了注意。
碰到了喜欢的,也不会纠结,直截了当地让顾北买下来。
一盏茶过后,顾北掂了掂轻了不少的钱袋,很是无奈地一叹。
——夫人不愧是成都府首富之女,出手如此阔绰,得亏侯爷家底够厚,不然还真不够她挥霍的。
顾北领了陪行褚宁的这桩苦差事。
不仅得跟在后边付钱,还得充当劳力,帮她拎这些金碧珠翠、锦绣彩帛,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时间越往后推移,顾北捧着的物件便越多,不一会儿,他的双手就已是满满当当了。
偏偏褚宁还不觉尽兴,又看中了一面沉水香莲心碗。
她捧着碗转头,看着顾北眨了眨眼,道:“这个也好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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