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埋在双膝间哭出声来, 拨通陈牧雷的电话。
“哥,你们会抓到赵令宇的,对吧?”胡小钰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哭腔浓重。
陈牧雷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道:“会, 你在哪儿?”
“我没事,我就是……就是想猫猫了。”
胡小钰挂断了电话,又哭了一阵子, 等哭够了才起身准备回去。
绿化花坛的隔壁是两张供路人休息的长椅,胡小钰起身后才发现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见到他也没觉得奇怪,反而是胡小钰略微惊讶。
“白哥?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他鼻音重,明显哭过,白政这次没笑他,不过嘴上没客气:“医院住久了,偷着跑出来活动一下。我看你哭都看了半天了,胡小钰,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哭得像个小娘们儿?”
“你偷着跑出来,被护士发现了要挨骂的。”胡小钰没和他计较,坐到椅子的另一侧,“你来这儿干什么?”
“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白政敷衍地笑了笑,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经过数日的治疗与修养,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比刚获救的时候康复很多,只不过整个人始终Jing神不起来。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白政率先问道:“胡小钰,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被找到?”
胡小钰知道他指的什么,摇头:“我哥说那些事和你没关系,况且他应该没心思想这些。”
只要一天没有抓到赵令宇,没有找到周云锦,陈牧雷的心都是空落落的。
“是啊,他应该……很恨我才对。”白政微微垂下头盯着地面,“我要是他,我都没办法面对我自己。”
“幸亏你不是我,不然你在众诚一天都活不下去。”
陈牧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把俩人吓了一跳。本以为胡小钰得借酒消愁,好在他除了情绪萎靡,没沾一滴酒。
陈牧雷把车钥匙丢了过去:“你晚上去我那儿。”
陈牧雷到底是放心不下他,胡小钰和猫猫相处过的地方只有这里,于是他开车过来碰碰运气。
正好,胡小钰也不想一个人回家,乖乖回到车上等陈牧雷。
胡小钰这一离开,剩下是俩人之间的气氛倒显得有些尴尬了。白政仓惶起身,张了张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跑出来了?”陈牧雷问。
“就出来走走,”难得白政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胡小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那个……陈琰怎么样了?我……我应该去看看他,只是怕……怕他不愿意见到我。”
白政语无lun次,眼神闪躲。
陈牧雷没吭声,默然地打量他片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聊两句?”
“好。”白政坐回去,双手十只交握,手指不安地微微动着。
在白政脱离危险的那些日子,陈牧雷去看过他一次,没说上几句话,白政就病怏怏地以休息为由变相地赶他走了。
“要不是今晚我来找胡小钰在这里碰到你的话,你是不是准备一直躲着我?”陈牧雷直截了当地问,“觉得没脸见我?”
“……”白政就知道这人一向不会拐弯抹角:“胡小钰他怎么了?”
陈牧雷看着对面久诚会所的大楼,道:“赵令宇手里有一个女孩,胡小钰答应会带她安全地离开久诚。”
“那女孩呢?”
“在我找到你的那天,也在你的隔壁发现她的尸体。”
白政身子一僵,唇线和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他刚才什么都没和我说。”
陈牧雷并不意外:“他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回去我揍他。”
白政咬了下嘴唇,自嘲道:“他现在就算是和我动手都是正常的。”
陈牧雷:“那就是没大没小,不守规矩,怎么不该揍?”
白政双手紧握,用力到颤抖,他终于按捺不住情绪,猛地爆发出来:“陈牧雷,你真踏马没必要这样!众诚已经没了,你不用继续在我面前忍辱负重了!”
“那我应该怎么样?”陈牧雷平静地反问。
他越是如此,白政就越发怒火中烧:“你非要在我面前装深明大义、宽容大度?换做是我那么小就差点死在那些人手里,后面又发生这么多事,都到现在了,不把他儿子打个半死都对不起这些年来我所受的苦!”
他话音刚落,陈牧雷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白政的脸上,身上。
白政吐出口中血水,咬牙切齿着:“这就完了?”
“没完。”说罢,陈牧雷解开西装扣子,快准狠地又出了几拳。
白政不闪不躲,生生地挨着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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