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薛老夫人便拉过卫媗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既与的那顿鞭子就此揭过。有我在,你薛世叔不会再让他家法伺候。”
卫媗微微笑了下,对上薛老夫人慈爱的眼,温声道:“老夫人可会恼媗儿?”
薛老夫人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卫媗所说的恼究竟是为了何事。
这一年卫媗几乎日日都会来静心堂陪她礼佛,抄经书、诵佛经、论佛法。
二人每日都耗不少时间在佛法上,薛老夫人自然也就没察觉到自家孙儿在外头做了什么。
诚然,若是没有卫媗,薛老夫人的确会更早察觉到薛无问暗地里的小动作。
可早也不会早多少。
凭她那孙儿的手段,真要瞒她根本不是甚难事。
“恼你什么?恼你花时间陪我这老太婆解闷?” 薛老夫人失笑道:“我又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呀,是在担心我对既与心生不满,是也不是?”
卫媗并未否认,只不卑不亢道:“老夫人心慈,定不会同既与龈龈计较。”
她说着便将手搭在小腹,温顺道:“既与尚且不知我有孕,老夫人若是恼他,我们便瞒着他一段时日,只当是给老夫人出气了。”
薛老夫人哼一声:“就他那性子啊,还是让他早些知晓他要当爹为好,至少能令他稳重些。”
卫媗闻言便笑了,半晌,又缓缓敛了笑意,认真道:“老夫人,这天底下,只有我能做好既与的妻子。也只有我,当得起这孩子的母亲。这孩子,不能是妾生子。”
卫媗说起这话时,语气平静而笃定,无半点卑微求人之态,仿佛说的是天底下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得薛老夫人心下一叹。
卫家这姑娘当真是养得极好,有手段、有城府却不失风骨,便是认错也是坦坦荡荡的,半点也不遮掩。
最重要的是,这小姑娘太通透了,三言两语便道出了一个人的软肋之处。
既与只要她,不可能再娶旁的人,薛家的后代也只会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若卫媗还是魏姨娘,那她的曾孙就要一辈子都是姨娘之子,而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从前薛老夫人眼睁睁见着自家孙儿如何为了她违抗族令,又如何为了她抛下肃州的一切来了盛京。
她曾经为既与不平过,堂堂定国公世子,地位尊贵又才貌不俗,不知招惹了多少小娘子的相思,何曾需要那样卑微地喜欢一个人?
可今日在薛家的祠堂,那位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义无反顾地跪在了他的身侧。
二人牵着手,那并肩而跪的身影,好似在同旁人说,今后不管发生何事,他们都会一同面对。他们,是一体的。
薛老夫人深深望了卫媗一眼,道:“从今日起,你便随既与一同唤我‘祖母’罢。祖母旁的不求,只求你记着,你啊,先是既与的妻子,接着才是旁人的母亲、姐姐和女儿。”
薛老夫人与卫媗说完好一会话才出了屋子,一出去就见自家孙儿站在院子的梧桐树下,也不知是来了多久,肩上发上均落满了细碎的雪。
她睇了薛无问一眼,没好气道:“一会辛嬷嬷会送药过来,你记得趁热让媗儿喝了。”
薛无问忙答应下来,同薛老夫人匆匆行了一礼便入屋去,看得薛老夫人止不住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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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媗自是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薛无问进来时,她便起了身。
薛无问大步过去,将她一把抱起,哑声道:“可有哪儿不舒服?”
卫媗摇了下头,搂住他的脖颈,低声道:“你先放我下来,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薛无问想起她同他说的,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她都要知晓。
想了想,便抱着她就在一边的榻上坐下,低头去寻她的眼,吊儿郎当道:“你知道外伤这东西向来都是瞧着严重,实际上一点也不碍事。父亲只打了一鞭,都还没来得及打第二鞭,你就来了。我实话说,那一鞭对我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一点儿也不疼。”
卫媗“嗯”了声,抬手解他上身的衣裳,才刚脱下外衣中衣,便摸到他背上那原该柔软的里衣布料早就发了硬。
那是鲜血沾上布料干了后的触感。
卫媗指尖一顿,微抬起眼睫,对他道:“薛无问,你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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