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桂花都想好了,收粮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她就找她那几个亲家私下借,卖出去就还钱,卖不出去就把粮食退回去,左右就是浪费点时间的事。
可比起小文口中那惊人的差价,耽误的工分根本不值一提!
洪桂花回去把事情跟老伴和石老三一商量,石老三也觉得可行,就是这买卖有点冒险,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了。
洪桂花撇了撇嘴,“那就找老大和老二,不过事先说好,这桩好事是靠福鱼的运气得来的,我们老屋拿六成,他们两家一家只能拿两成。”
老三心里一阵窃喜,“好,我去找大哥二哥他们。”
石老大和石老二听完虽然不大乐意,可是他们又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于是考虑了一晚,终究还是同意了。
这天凌天下班早,和崔墨白一起翻完院子里的菜地,又种下了秋菜,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两人点了煤油灯,正吃着呢,大军摸黑过来了,“凌天哥。”
因为凌天对外说自己请了崔墨白帮忙,大军看见他也不奇怪,“小崔同志也在啊。”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饭没有?一起坐下吃点儿……”凌天说着,起身准备去拿碗筷。
“凌天哥,不用了,我吃过了。”大军连忙拒绝。
他跟凌天一样,都是把员工餐带回家吃的,这样还能改善家里人的伙食。
凌天听完也不勉强,抬抬下巴问,“什么事?”
有事白天一起工作的事就该说了,怎么大晚上来找他?
大军犹豫着看向崔墨白,崔墨白心知他的事可能不方便让自己知道,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起身就要走,“那我先回去了。”
凌天伸手拦住了他,“没事,你说吧,墨白是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在崔墨白和大军听来完全是两个意思。
崔墨白脸颊有点发热,尽管不太好意思,但想了想还是坐回去了。煤油灯昏暗,大军一点没看出来,他表情尴尬,“凌天哥,刚才桂花婶到我们家借粮去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你们去年分家的时候,不是还有钱吗,而且今年粮食刚分完……”
崔墨白倏地扬了下眉,心道石母还真是不拘小节,去年还跟石三婶打架呢,今年就到人家家里借粮了?
大军也是这么想的,石家在桐山村是大姓,与石老根关系近的亲戚还有好几家,怎么借也轮不到他们家啊?他妈和桂花婶至今见面还吵嘴,都没和解呢!
“三婶借了?”凌天问。
“没呢,她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大军老实地道,他妈也真是的,非要他现在就来,明明明天上班就可以说的。
“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三婶。”三婶果然是个明白人。
不过三婶有一点失算了,她借大军的口告诉他,应该是想让他回老屋问问情况。如果有事,凌天也不至于怪上他们。但凌天是不会理的,只要他们不带着所谓的“福星”来吸他的血,他管他们怎么作死呢!
但凌天没想到,石老根最终还是找上了他,不过不是来借粮或者借钱的,而是派建国来找他回去救命的。
“什么,石福鱼被人绑票了?”
凌天感觉莫名其妙,这个年代绑架勒索听起来跟天方夜谭差不多,但石老根手里的信又写的真真的,就是要钱。
“是啊,今天要吃午饭了,左等右等都不见福鱼回来,还是建军在门口的墙缝里发现这张纸。”他们老两口都不识字,幸好几个孙子学过的,磕磕绊绊好歹认了出来。
“找我干什么,三哥呢,让他去报警啊!”
凌天这么问,但心里已经笃定老两口不会报警了,他们愿意报警的话,建国去镇上就不是找他,而是直接去派出所了。
果然,洪桂花先尖叫起来,“不能报警!你没看信里说报警就撕票吗,你想害死福鱼?!”
石老根也绝口不提石老三,而是祈求凌天道,“老五,你是当兵的,他们只要一百块钱,这钱我们有,给他们就是了,主要是把福鱼安全带回来。”
他这次学聪明了,怕凌天拒绝,直接把钱都准备好了。
凌天没接,而是盯着石老根,“爸,我先告诉我,三哥去哪儿了?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呢,都不在?”
石老根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洪桂花担心石福鱼,不情不愿地道,“他们卖粮去了。”
谁知道那么巧,三兄弟一走,福鱼就不见了。
“卖粮,卖什么粮?”
“还能卖什么粮?”洪桂花这时候还不肯放下架子,凶巴巴地瞪着凌天,“当然是借的!”
凌天还要细问,洪桂花急得跺脚,三言两语怎么遇上小文,怎么高价卖粮的事说了,“好了,我们卖粮又不关你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救福鱼!”
凌天还是觉得这事不简单,石福鱼再傻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村子外面去,而在村子里,大白天绑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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