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耳根子发红:“十七姑娘看着我,即便风寒,我的心也是暖的。”
怎么以前不知她这么会说话?
元十七蓦地想到这句话,却又不知为何会想到这话。思及两人冥冥中可能存在的情缘,她倨傲地点点头:“行罢,我看着你走。”
“多谢十七姑娘。”
沈端裹着元家赠送的棉衣,这棉衣算不上多贵重,胜在心意纯粹,多年饥寒交迫,她身子消瘦,厚重的棉衣在身都不显臃肿。
归根结底,还是那张脸清清秀秀,双目有神,站在人群都能映出不同来。
天又起了风雪,沈端回头,认真问道:“十七姑娘,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话问出口,她竟是要哭出来,喉咙里不知不觉多了一分微弱的哽咽。
元十七哪见过有人这么和她说话?刻意冷硬的心缓缓松软。
不知为何,她一见这人就觉得恨,就觉得爱,爱恨交加,一个念头上来或许会冲她笑笑,下一个念头上来又恨她恨得牙痒。
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愫。
仿若这人早早占据了她的心,害她患得患失,余生悲苦。
却又偏生刻在她神魂深处,辗转难忘。
她又气又笑:“你想见我,不知来找我吗?我是拦着你了,还是打断你的腿了?”
沈端笑颜明媚:“那太好了!十七姑娘纵使打断我的腿,我想你了,还是会来见你的。”
这哪来的轻浮女子!
元十七羞恼。
话虽轻浮,其人端庄正经得紧。
也是奇怪。
奇奇怪怪的沈端小心翼翼迈开步子,背脊挺直,一想到十七在后面看着她,她想跳起来,又更想稳重自持,莫要在她眼前丢了面子。
目送她远去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再也望不见,元十七默然转身,一滴泪啪嗒落下来。
“莫名其妙!”
她嘟囔一声:“我自己也莫名其妙!”
不就是看她一步步走远了吗?
她气得重重跺脚:“莫、名、其、妙!!”
“……”
门子不晓得姑娘在发什么疯,亦或受了何刺激,不敢吱声,缩着身子佯装不存在。
元十七回过头来猝然看到幻想在风雪里隐身成功的门子,小脸一红,清咳一声,骂骂咧咧:“这刮得哪门子邪风!雪都迷了本姑娘眼睛了!”
门子点头如捣蒜,着实卖力地配合她。
骂了两声忽觉无甚趣味,元十七别别扭扭回府。
梅花树下,雪与梅交相映衬,洒落一地红白。
琴姬披着雪色长毛斗篷坐在石桌前,石凳铺着软皮子,手边放着一盏清茶,周身被一股热意熨帖地舒心至极,无惧冬日凛寒。
自入道以来,她深受炼情之苦,每逢情孽迭起,呕血乃常有之事。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肤色白皙透亮,眼下蒙着淡青,冷冽之余平添浅薄病色。
昼景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颊,疑惑横生:“是有心事?怎么瞧着没休息好的样子。”
“嗯,没睡好。”琴姬双眸撩起,细浪在心尖溅开:“十七和端姐姐相遇,说不得哪日今生的染姐姐就会和她的‘三皇子’重逢。
她们前世都有亲生骨rou,独你我二人没有。思及,夜不能寐,以为憾事。”
她弯弯绕绕兜了一圈,见昼景笑眼动人意味深长地望过来,忽地起了羞意,不再言语。
昼景双臂趴在石桌歪头看她,心知她的舟舟咬文嚼字别有所图,还是纵容她,不去追问她的心事,薄唇轻掀,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所以呢?还要我陪你睡吗?”
琴姬把玩她修长的手指,念起这些天总睡不好,不觉贪恋起被毛茸茸大狐狸抱着睡的滋味,霎时冰消雪融,轻声慢语:“要啊。”
若恩人睡在她枕边,耳侧听着熟悉的呼吸,感受熟悉的体温,或许夜里就不会再入迷障了罢。
情道二字,字字磨人。情难渡,道难勘,易被痴情扰,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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