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涉月……”

    “死东西！趁我不注意占我便宜是不是？才刚醒来就想对我图谋不轨了？”

    风寻擦去泪痕，摇了摇头，许久才问：“没把你弄疼吧？”

    “你使的那点力气还弄不疼我。不过你大白天的哭什么？”

    风寻眼里下意识失落，等了几秒，他才回答：“想起一个人，她像你一样，倔强又淘气。她叫阿夭。”

    “你很喜欢她么？”

    “她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为我而死的人。”

    涉月点了下脑袋，下意识移开视线。

    风寻拥抱她的时候，将她的身子拽到了床上，这样近的距离，此刻却稍觉尴尬。

    她正要起身，风寻却将她身子揽住，抱在了怀里。

    “涉月，让我抱着你好不好？你别走，陪陪我。”

    风寻的语气像在哀求，拥抱他的双手也不敢太使劲，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那样小心翼翼了。

    涉月一下子也愣住了，不知道是该迎合，还是挣脱开来。他的语气让她犹豫。

    “不要放开我，求你了……”

    风寻脑袋向她脖颈深处伸去，最后将脸颊贴在她的脖颈侧面。

    他呼吸着她的气息，只是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了桃花香……

    待到重逢时，已是光Yin百载。

    她不会知道，他已经等了她三百多年了……

    “不要放开我，求你了……”

    风寻像个孩子一样，哭得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他越抱越用力，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涉月慌了，她从没见过步遥这样狼狈的姿态，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即使被他抱得快要透不过气，也忘了挣扎。

    “你别哭了……我不走。”

    涉月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自上而下轻轻抚摸，像在安慰一个淘气的小孩。

    她的动作那样笨拙，那样轻柔，又那样小心翼翼。

    “能被你这样喜欢，她一定很幸福。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已经回来了。”风寻嗓音很低，有些哑。

    他的视线分明在看着她，涉月莫名有些别扭，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觉究竟是喜欢还是救命的感激。或许只是将他当成救命稻草，因为他会给她希望。

    与他亲吻时或许心动过，她也会担心怕他死去。一瞬间的感动，让她有了被爱的感觉，他也会对她温柔下来。

    可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折断骨脉救她，落得瘫痪的下场，她也会心痛，她也想救他。

    只是她未经情爱，不知道这样的动机是出于爱的本能，还是因为觉得亏欠。

    不过随着阿夭的出现，她的心好像沉静下去，没了涟漪了。

    如果这种感觉是喜欢的话，大概也随着她的出现变淡了吧。

    许久之后，他在她耳畔说：“阿夭就是你啊。”

    ……

    休息几日，长梁的伤势基本复原。可芙安城被灭这样的大事，身为妖君不能坐视不理，还得劳心劳力。于是等太阳下山，他才能缓上一口气。

    长梁坐在大殿的王座上，一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隐约听见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长梁睁眼去瞧，却发现来人正是大将军未枭。

    当日一战，幸而未枭及时出手，与白皮鬼大战几百来回，才将他几人小命保全。

    但他也在打斗中受了些伤。他将他们送回妖王宫，又消失了几日，这才回来。

    长梁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睛闭上，一只手敲了敲王座的一端。

    未枭径直向他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侧。

    “不问我去哪了吗？”

    长梁再次睁眼，转头看向他，“问了你就会告诉我么？如果你想说的话，当时为什么要瞒我？你自己的决定，何时让我知晓了？”

    “你生气了？”

    长梁直起上身，将撑着脑袋的手收了回去，转身面向未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