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尽管我大概的猜到了是怎麽回事,我还是不想拒绝她。于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後,我问她:你说那的套房子要多少钱?
一百……不,五十万,五十万就够了。肖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她报了价後又吞吞吐吐的问我:你……你真要给我钱吗?
嗯,给。我肯定的告诉她:把账号告诉我,下午我就给你划过去。
记下她给我的账号,我挂断电话,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心想,这大概才是我和她的结束,也罢,就给你一百万,算是分手费吧。
不知为何,我倒感觉有些轻松起来。抽了烟,我让会计进来,把肖琴的账号给了她:你从公司的流动资金上抽一百万打到这里,现在就去。做完这些,我站在窗前,向西南方向的天空看去,上海就在那边,肖琴就在那边。
小会计做事很麻利,没多久就打回电话告诉我事情办完了,我犹豫着要不要给肖琴打个电话,最後还是打消了念头。
肖琴,希望你能过上你喜欢的生活。我对着窗外自言自语着。
几天後我在家接到过一次电话,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知道,那是肖琴。这以後,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了。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上班工作,下班玩乐。很快春节就到了,大年初三的时候,叶子给我打电话,让我初五到他家里去聚一聚,平时几乎是每天都见的,有什麽好聚的?不过怎麽说也是过年,吃点饭玩玩麻将也不错。
初五到了叶子家,发现老佟和王凯早就来了,三人可能是无聊,正在用扑克猜大小,也不知到是被风吹的还是几个人打架了,钱撒了一地。
我见他们玩的有意思,也想上去玩两把,可几个人却飞快的收拾起扑克,埋怨我说我来的太晚,把他们几个都饿坏了。
叶子没准备什麽,都是些熟食,酒倒是不错。他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满杯,然後把酒举了起来:先为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喝一杯吧。喝完了以後,他又给我们倒满了。
这次我敬你们三个一杯。叶子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
王凯奇怪的看着他:你小子今天是怎麽了?什麽时候变的这麽客气?可不象你了啊。
叶子没说话,一仰脖子又喝下去一杯,这才开口:其实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我要走了。
走?你去哪里?我们都很惊讶。
叶子苦笑一声:一直以来我都在想着离开这里,沈阳这个地方太让我压抑了,我讨厌这种感觉,它甚至让我每天晚上睡不好觉……说这话可能很好笑,但我还得告诉你们,其实我下了好几次决心打算离开沈阳,离开国内,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活一遍,但我舍不得你们几个……
叶子的眼睛有些shi润:从小到大,我只有你们几个朋友,我真舍不得。但後来我还是决定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麽,就是再舍不得,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所以我还是决定走了,去南非,头两天我已经把一切手续办好了,过了十五就走。
是伤感吗?我不能仔细的描述心里的感受,但真的很难过,长久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和彼此在一起喝酒唱歌吃饭泡妞,已经习惯了彼此之间寻找寄托,突然间却失去一个,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不过,这是叶子自己的选择,看来他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我们还能说什麽呢?
长久的沉默以後,王凯给叶子倒满了酒,然後举起自己的杯子: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说什麽了,去了那边好好的过,想我们的时候打个电话。
酒再也喝不下去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伤感的气氛,于是便站起来:叶子,那你做做准备,收拾收拾行李什麽的吧,我……我先回去了,走的时候说一声,我去送你。
老佟和王凯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一起和我站了起来,说要走。
叶子没挽留,也没起身送我们,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十五很快过去了,可叶子却什麽消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也不接,王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了问,他叹了口气说:叶子自己偷偷走了,和谁也没说。
南非?叶子此刻大概已经到了那里吧?我从书柜里翻出世界地图,找到了南非,仔细的看了起来……
叶子的离开带给我们的冲击都很大,好长一段时间里大家似乎都没有了聚在一起喝酒开心的慾望,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半年多才渐渐好转,我,王凯和老佟见面的次数渐渐开始频繁,最终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虽然每次喝了酒上了姑娘以後都避免不了那种寒冷空虚的状态,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日子,起码热闹,起码不让我感到寂寞孤独,某些时候这就很让我感到满足了。
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春节前的头两天,一个杭州的客户邀请我去他那里过年,本不怎麽想去,但对方极力邀请,我还是去了,在杭州一直呆到正月十五,事实上来这里过年并没有我想象得那麽坏,我甚至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我开始理解叶子作出的决定了。
回到沈阳刚进家门我就接到了王凯的电话,他告诉了我一个震惊的消息:老佟住院了,是肝癌晚期。
我连忙开车赶到医院,老佟的病室里冷冷清清,只有他爸妈面容憔悴的呆坐在老佟的床边,而老佟则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来是睡着了。
我安慰了两位老人几句,可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心里发酸,实在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便打算出去透透气,却正迎上推门而进的王凯。
下了楼,我和他一人点了根烟。默默的抽完以後,王凯低着头用嘶哑的声音告诉我:前天发作的,送进来就确诊了,医院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晚期?那就是说老佟平时并不是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可怎麽从来都没听他说过?肝不舒服,他为什麽还要没有节制的抽烟喝酒……
老佟一直没醒,医生说是什麽肝昏迷,也许老佟会在昏睡中死过去。我和王凯寸步未离的陪了他三天。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老佟醒了,可却虚弱的什麽话也说不出来。见到了我和王凯,他勉强的笑了笑,对我们点了点头。
十点左右,老佟终于走了。临走以前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麽,我凑过耳朵仔细的听了听,老佟不停的在说他冷,冷……
当老佟咽下最後一口气的时候,我和王凯不约而同的瘫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老佟,我知道你为什麽冷,因为我和你一样,我知道你的感受,现在好了,你离开这里了,那边一定不会象这边那麽冷……一路走好我的朋友。
送走老佟之後,我和王凯整整喝了一夜的酒,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喝酒。一直喝到清晨我们才分手。
我用麻木的手转着方向盘漫无目的的在市里兜着圈子,不知自己要去哪里,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老佟临走时候说的话……不知道为什麽,我忽然想起了非洲草原上的那些食草动物,那些被狮子猎豹当作食物的食草动物们,它们每天过着顺乎天命的生活,尽管每天都要面对死亡,但它们却很满足的享受着太阳,草原,享受着生命的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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