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韫裕没有说话,或者说,他要怎么开口?
那些擅自作主围起来的高墙,不仅没把他的不堪与卑劣遮挡得密不透风,反而凿开一个洞,里面渗出一束光。
早在安淑兰向他转述的时候,时韫裕就知道,岑颂对他的善意从不是盲目的随波逐流。
可当岑颂一字一句地指责这对不作为的父母时,时韫裕意识到了一件事。
岑颂真心替郁叙考虑,就像岑颂为他着想一般。
因为付出了真心,所以在被指责和误解时才会心碎。
可他要怎么陈述呢?
那一晚的吐露心声似乎在这些面前都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时韫裕发愁地想,他好像真的太迟钝了。
“学长?”看他脸色实在太难看,岑颂暂时放下了芥蒂,柔声叫着他。
时韫裕声音沙哑:“小颂,你能让我靠一会儿吗?”
岑颂呆住,结巴道:“你,你要干嘛?”下一秒她看见时韫裕脆弱的眉眼,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最终心软地妥协,“······就一会儿哦。”
时韫裕轻笑了声,慢慢走近她,垂下头将坚硬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处,思绪也在这一刻放空。
岑颂能感受到他柔软的头发蹭在自己的脸颊和脖颈处,紧张得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最后红着脸提醒:“不准靠太久,我计时了的······”
“······”
时韫裕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实在太难不喜欢眼前这个姑娘了。
她带给他的力量,并不过于强烈,宛如悠远的清香,轻轻挥洒在某个三月的午后——
他睡醒起来,打开窗子一看,少女料理着院里的白茶花,笑颜如画。
*
岑颂和时韫裕同时回到病房时,郁父郁母仍然拘谨地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语地削着水果。
郁叙也没有刚开始那般情绪激烈,而是冷着脸翻阅着书本。
虽然没有缓和得太快,但至少没有针锋相对了。
岑颂舒了口气,起身逗郁叙:“看什么书呢?喔,都是初二的课本啊?决定好好学习了?”
郁叙看到岑颂和时韫裕都来了,心里有了点底气,臭屁地回答:“我本来就可以自学。”
“是吗?”岑颂环胸问道,“大漠孤烟直后面一句是什么?”
郁叙被问住了:“······”
岑颂毫不客气地嘲笑:“吹牛之前先把勾股定理弄清楚吧。”
郁叙憋屈:“我还没看到那里去。”
岑颂:“哦,学而时习之,后面是什么?”
这题他会!郁叙抢答:“不亦说乎。”
岑颂鄙夷地看着他:“那个字念yue,是个通假字。”
郁叙:“······”
看到这幅和谐有生气的画面,郁父郁母以及时韫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岑颂也预备离开,摸了摸郁叙的头,说道:“学习一个人死嗑课本是不行的,要多与人交流,知道吗?”
郁叙不服气地看着她。
岑颂搬出学神时韫裕:“不信你问你的韫裕哥哥。”
郁叙便看向后者。
时韫裕面带微笑:“岑颂姐姐说的是对的。”
郁叙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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