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养出了一个跋扈子弟,养出了一个废物。
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受苦,本应有的资源都被他这个外来者抢占了去。
瞧,多糟心。
上一世丑陋的真相被揭开后,木扬不敢在恬不知耻地在木南山与姚鸢面前露脸,而如他所想一样,木南山和姚鸢也再没联系过他一次。
就好像二十多年的亲情因为一份血缘的断开全被否认了一样,同样被否决的还有木扬这二十多年肆意的人生。
他无法无天这么久,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是个小偷。
他偷了本属于别人的矜贵与人生,毁了别人半辈子。
他记得那个和自己同年同月的女生,自己在高中打架斗殴时,对方早早辍学。
自己读着条件优异的大学时天天跟狐朋狗友泡吧时,对方已经开始打工愁于家里生计……
解别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木扬,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木扬吸了下鼻子:“关你屁事!”
这大概是木扬有史以来对解别汀说过最疏离的话,以至于解别汀顿了好久才回了句:“别说脏话。”
木扬红了眼睛,他转过身质问着:“我说脏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以什么身份管我?前夫?”
解别汀蹙了下眉头,微碾指尖:“你不要闹,我约了医生,你要好好看病。”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受着酒Jing的刺激,木扬嗤笑一声:“解别汀,没了婚姻,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你管我看不看病?”
解别汀:“……”
木扬继续说:“你回去继续你的风光,我在这继续做我的废物,以后再没人烦你了,我要是死了你该开心才对。”
解别汀继续蹙眉:“谁说你是废物?”
木扬:“……”
重点是这个?
他紧紧盯着解别汀,确认他不是故意堵自己心口一阵郁气翻涌,“以前所有人都说我们不合适,只有我认不清……”
解别汀右手微抬,顿了顿后又放了下去:“木扬,我不同意离婚。”
木扬心口不受控制地一跳,他痛恨着自己的不争气,沉闷许久尽可能平静地说:“你不同意也没用,协议书已经签了,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酒真是个好东西,让他又累又困满身疲惫,连解别汀不想离婚的理由都懒得问。
就这样吧。
何必再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你回去吧,我很困,要睡觉了。”木扬认真地说,“你走吧,爸妈那里你不用担心,离婚的事我会说清楚。”
木扬嘴角微跨,他怕再不转身自己又要哭,太丢人了。
不然在解别汀那除了烦人Jing骗人Jing的印象外又要多一个爱哭鬼了。
木扬走进电梯,鬼使神差地没急着按关门键。
一定是喝多了手软,没力气。
直到电梯闭合,都没第二个人出现。
而解别汀正在前台:“帮我在他隔壁开一间房。”
前台是位中年妇女,好像就是酒店老板,她看了眼已经进电梯的木扬:“他订了一个月的,你勒?”
“一样。”
小城酒店鲜少碰见这种大单,老板娘立刻给解别汀选了间好房:“不是隔壁,但在对面,朝西还有落地窗,能看见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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