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伤害无辜。”她又补充。
他俯身在桌案前的背影僵硬得像个雕塑,可几秒之后,他的笔尖又开始沙沙作响,这是对她方才那番话的忽略、轻视、不在乎。
沈木星又一次感觉窒息,于是头也不回地开门,走出这间房间,又迅速关上了门。
手握在冰冷的门把手上,她长长的吸进一口气,刚要离去,却突然听到门内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是拳头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112
夜里,员工宿舍的空调坏了,闷热得沈木星怎么也睡不着,打开床头灯,她拨通了钟琳的电话。
钟琳也没睡,语气也是悻悻的。
“怎么了?”钟琳问。
沈木星深吸气:“没什么,失眠。”
她依然对严熙光的事情只字未提,这些年来,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她不曾提到过严熙光。她从没在漫长的煎熬中表达过自己的抱怨,从没在无尽的思念中透露过自己的无助。
这段感情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被她用千万斤的无声封死。
一生只有一次的感情,没有了,不可说,无法说。
如果感情能够说得清,寻得见,那么感情就不叫感情。
它该叫一颗糖,一方石头,一枚钻戒……
而不叫感情。
电话开着免提,钟琳又开始滔滔不绝的纠结她和苏杨该不该复合,沈木星像是一个激进兴奋的辩手,句句痛斥着钟琳的优柔寡断。
“木星,我好像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我要不要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生活不是电视剧,爱一个人要等他等到天荒地老?你自己算算你还有几年的青春跟他纠缠不清?”
“唉!你变了,你也变现实了。”
“我可没你那么死心眼。”
“可是那么深的感情,能说断就能断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薄情……”
有时候沈木星真的挺为这个闺蜜着急的。
磨磨唧唧抱怨男朋友一大堆,旁观者清,一看就知道对方很渣,偏偏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总能找到自己对不起人家的点,你好心劝她分手她答应了,回头又悄悄地跟对方和好,最后还是没完没了的反复折磨,跟慢性病一样。
沈木星喝了一口黄酒,压了压对钟琳的火气,说:“到底是谁薄情啊?”
“当初说先离开的也是他!不联系的也是他!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我等!六年七年我不等了就是我薄情!我凭什么不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凭什么不能去爱别人?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不活了是不是?”
“是不是非要等到我七老八十了,突然某一天他的孙女抱着他的骨灰和遗物来找我,说我爷爷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您,然后我就感激涕零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才叫真爱,是吗!”
沈木星噼里啪啦说完这一席话,粗重地换了换气,电话那头鸦雀无声。
好半天,钟琳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
“木星……你受什么刺激了?”
113
沈木星尽量让自己不因严熙光的归来而自乱阵脚,这样的抗拒加速了她对小郑的感情进程,向来都是小郑主动,近来沈木星也开始给他主动打电话了。
小郑是个体贴的男人,舍得在沈木星身上花时间花小钱,除了对于某些肢体接触的排斥惹他不快之外,两个人的交往还算顺风顺水。
随着与Y&S的合作加深,接下来的品牌酒会和酒店大堂橱窗租赁项目都在谈,总监很重视,亲自挂帅,只带了沈木星一个人去了Y&S集团的上海总部。
上飞机之前,沈木星给小郑挂了个电话。
“宝,什么时候回来?”小郑问。
“我都说了你换个称呼,rou麻死了。”
“我女朋友,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好吧随便你,对了,我医保卡锁了,在你们医院锁的,你能帮我解开吧?”
“能啊,我肯定给你想办法的宝。”
“好,那你下班去我公司取一下,我把医保卡放在阿敏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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