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浴室的镜子中看见一个嘴角泛着笑意,随时都可能会突然笑出来、眼里流动着光彩、像是会发光发亮的自己。
她终于体会到一种生命中最深沉的力量,一种出于本能去爱人与被爱的力量。
沉睡已久的她就这样被霍然的唤醒,那是她灵魂深处的第二个自己,也是最真实、最柔软、放下武装的她自己。
从浴室走出来,她接到那个小鬼的信息:
【那个说是我生命中更好的人,今夜她再也不能把我给造反了……】
乔楚看了一阵乱笑。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她回她:【那个说前世是我猫咪的人,今晚自己睡要乖乖,不准把自己给造反了……】
没一会,她又回来了:【那个说是我生命中更好的人,今夜我想和你造反……】
乔楚看了又是一阵面红耳热。
就这样的一来一往,乔楚脸上甜蜜的笑意完全止不住,而夜色就这样静悄悄的向她围拢过来,她抱着枕头,闭上眼睛,竟然无法睡去。她真的很想她,满心喜悦的憧憬着她们的将来。
就在接下来短短的一天里,她把家里的摆设重新调动了一番,把窗帘换了,换成浅色系;
添了一套新的餐具,添了白色系。她最疯狂的是——把床也换了!
家私店的工人当天下午就把她选购的新床搬运过来,把旧的带走。
可是,若水会愿意搬到她的家来和她一起生活吗?
尽管那些天她们只字没提过这件事,但乔楚有信心她是愿意的。
然而,眼前先该面对和解决的事情还是她跟潘立人的关系。
她必须尽快抓紧时间跟潘立人提出分手,一天也不能再拖,她已经拖得太久。
事实上,他们的关系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转淡了。这几天去了桑阳镇,潘立人也没给她发过任何的信息。
他不发给她,她也不发给他,两个人零交流。这种零交流,已经不是第一回。
潘立人并不迟钝,一早也感觉到乔楚在心理上的各种变化。
首先是她很少愿意再陪他回家,再来是她也极少愿意回她自己的家吃他做的饭,其间他曾多次向她求婚,她都拒绝了。
拒绝没有理由,拒绝就是拒绝。那段日子,她几乎天天下了班都会留在公司超时的工作,有一次他忍不住打电话给周临珊求证,周临珊告诉他,她们正积极研发一个什么伟大的软件,他也自我安慰地像找到一个最合理的理由去相信他的女朋友只是把事业看得比他重要。
当这个理由勉强成立后,没多久他又发现她常常一个人躲起来流泪,可是常常流泪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瞒不了人。
乔楚对外掩饰得很好,潘立人却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揭穿她。
他知道乔楚美其名投入在软件开发,其实只是化悲伤为动力。
只是,她到底为谁憔悴?他关心她,她却宁愿自己度过。多次试探不遂后,他只能放弃,也不再上她家,下了班宁愿约三几老友到小酒吧喝喝酒聊聊天打发男人的苦闷。
他的生活戏剧性的回到过去还没跟乔楚一起时。他还把她给她的一套家里钥匙悄悄放到客厅的柜子还给了她。
那天以后,他已经半个多月不出现在乔楚家里了。这一天,乔楚约了他到咖啡座去。
这一天,一切没有乔楚想象中的那么难。
潘立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只是有些落寞的问她:“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想再继续?”
乔楚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对,我拖得太久,请你原谅我。”
他问:“是我们之间有了第三者?”
“我们没有第三者。”她坚决的说。她从来不觉得若水是第三者,说她是第三者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平,她不愿意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套在她身上。
如果这一场注定失败的感情纷争真的需要追究是谁的责任,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肇事者」。
乔楚只是坦白告诉潘立人,在他们开始以前她心里就已经有喜欢的人。
潘立人追问对方是谁,乔楚却想保留,因为她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提出分手对方的心里如果是一个同性,对他们的打击总比她心里是一个异性要大。
潘立人哀伤追问第二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乔楚恳切的说:“我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了,一切在现在听起来都太牵强,连我自己也羞愧,我只请求你的原谅。”
潘立人沉默的点点头。事到如今,他只能接受事实。他端起饮料喝了一口,乔楚看着他,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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