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草哆哆嗦嗦地挪开手,露出两个鲜血淋淋的牙洞。匆忙赶来的阿水正好见着,没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
“别怕,老师这就帮你把毒血挤出来,只是会有点疼。”江醒一边安抚着云草,一边用匕首顺着两个牙洞划十字。第二刀才划到一半,姜茶疑惑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老师,你干嘛呢?”
全神贯注的江醒被她吓了一跳,手下停了,扭头正要说话,却在看清姜茶的瞬间戛然而止。
姜茶手里拧着一条蛇,一条足有她小臂粗、脑袋被她一手捏扁的大青蛇。显然,这正是刚才咬了云草一口的罪魁祸首。
江醒三人震惊了。
姜茶也震惊了,“这蛇又没毒,没必要割开放血吧?不疼吗?”
江醒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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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却不会辨别毒蛇的江先生:这怎么跟说的不一样?
姜茶:……
第5章
直到姜茶找了止血草药给云草包扎好,江醒的耳朵尖都还是红的,他甚至局促得有点像犯了错的孩子。
姜茶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人,这个人……简直了!
不能思考的人原来是这样的吗?
云草受了伤在旁休息,余下三人继续设置捕猎陷阱。坑已经挖好了,他们只需要在上面铺上一层树枝落叶,再放点浆果就成了,花不了多少时间,倒是下山成了问题。
云草已十二岁,实在不太好让江醒背着下山,只能由阿水和姜茶搀扶着。下山的路不好走,杂草多路又窄,只能一人搀扶一段路。
姜茶捞起地上死得透透的大青蛇,“下山这段路我来吧。”
云草见姜茶拎着蛇靠过来,往后一缩,“阿茶你还拿这长虫做什么?”
“当然是拿回书塾煲汤啊,要不我干嘛抓它。”姜茶扬了扬,“这么肥的可不多见,云草姐你到时多吃两口,就当报仇。”
云草的脸色白了又白。
“阿茶姐姐,还是别了吧。”阿水脸色也白,显然对吃蛇这事接受不能。
姜茶看向江醒,见他神情就知道他也是拒绝的。
穷讲究!
蛇怎么了?大补好么。
看来这群人还是饿得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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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塾总共九人,现在有三人没了劳动力。除去本就双腿有疾的栓子,就是书塾年龄最大、也是最得力的云草和周石。他们两人一倒,姜茶就成了孩子中最大的一个。
正好云草平日负责书塾的一日三餐,现在她受了伤,姜茶就理所当然地接过这个差事。
姜茶进厨房清点书塾的口粮:少得可怜的糙米、少得可怜的粗玉米面、少得可怜的野菜、少得可怜的粗盐,至于调味料,当然没有。
所有的口粮加起来,也就够书塾维持两天,还是在控制每顿口粮的情况下。可以想象,一旦江醒生病倒下断了经济来源,这群孩子就只有饿肚子的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姜茶看着存粮发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好。
“唆,唆,唆……”
一断续、低沉的摩擦声传来。姜茶侧头看去,正见着栓子双手撑着地往厨房灶台下爬。
栓子生来双腿残疾,不曾医治,亦不曾护理,双腿肌rou萎缩,比正常八岁孩子的双腿短小干瘦。平日里,他腰部以下裹着草席,以双手撑地拖着下半身‘走路’,移动时,就发出‘唆唆’摩擦声。
察觉姜茶在看他,栓子抬头冲姜茶腼腆地笑,“阿茶姐姐,火候大小你跟我说,我会控制好的。”
他在书塾负责在灶下烧火。
姜茶点头没说话,也没再看他。
食材只有那么一点儿,饶是姜茶厨艺再好也做不出一朵花来。
没有油,没有发面酵母,饼和馒头都没法做,因为粗玉米面硬,做出来口感很不好。口感不好的东西她能吃,但不能做。这是姜厨子的原则。
那,就做疙瘩汤吧。
野菜选的芥菜,昨天采的,已经开始脱水泛黄,很不新鲜。由不得姜茶嫌弃,她掐掉根须、除去老叶,一一洗净切段备用。粗玉米面总共只两斤多点,姜茶取了三分之一,缓缓加温水搅拌成指头尖大小的疙瘩。
待她准备好,栓子已经烧开了水。姜茶把切好的芥菜倒入断生,等水再开,再加入粗玉米面疙瘩,然后一直不停搅拌直至疙瘩汤煮至成型,最后加盐出锅。
玉米面不同小麦粉,疙瘩下水后会晕开些许。玉米面散开在汤水中,煮透后使得汤水变得粘稠,口感爽滑。疙瘩和汤汁的玉米黄与芥菜绿混杂一起,黄绿交加颇为好看。玉米的甜香和芥菜的清香交织,亦能勾人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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