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孙辽才大声呵斥:“你他娘的,这叫给的吃食多一口少一口?根本就没给饭吃好不好。庄主的雁医院你们也敢来捣乱,瞧老娘打不死你?”
大嗓门提着那带头的臭嘴郎就往外扯,那人怎么挣都挣不脱,这时才怂了,哀求道:“大人,小人们贪心,收了几两银子,帮那瘦马吆喝几声而已,家里孩子还等钱吃饭,咱犯了糊涂,您就抬抬手吧……”
坐他边上的女人跟着无泪哼哼:“大人饶命,咱们也不知道他没吃饭……”
孙辽恼怒,骂道:“想活着,先把银子吐出来,签字画押录口供。”释放出二分杀气,就把那俩贪财货吓得尿了裤子。偷鸡不成失把米,拿着帕子捂了脸呜呜哭。
这瘦马不是应该倒在雁神医怀里吗?废物!居然饿晕在个下人的怀里,如今不仅回去没法交差,还得去见官~。
县丞做好记录,收了脏银让这二人签字画押,这才命令道:“明天自己去衙门领鞭子,若去晚了,罪责加倍。”
“赶紧滚蛋!别脏了这佛门净地!快走快走……这殿里还有谁抱着不干净的心思,老娘劝你跑快点,若是让咱们查出来,别说咱县太爷在这儿呢,就算闹到皇上那里,咱雁医院也绝不绕!”孙辽满面厌恶地骂完人,蹲下给那饿晕的少年喂灵水。
县丞摇摇头:“嗯,我今儿还真是开了眼了,啧,一直都听说有钱人喜欢养扬州瘦马做小侍。如今见着,竟是能把人饿成这样,心可真叫个黑啊!”
“心黑?比这还黑心的,多了去了,是你们没见过!要说纨绔们比起谁养的瘦马好,那都是从很小养着就开始攀比了,若长大些没按照她心意长,不管养了多少年,直接就敢给活埋了的不在少数!”
“阿爹~,阿爹~,您怎么来了?这是几时出的城呀?”
吱呀呀的轮椅声,蝴蝶先生是个妙人,在自己两个孩子和众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提醒她俩别整天晃晃悠悠,要小心身边的危险,这里可不比碧海蓝天,只靠真刀实枪是不行的。
“你们两个都不回家,沐小子让人传信,说回也没回。你阿爹不放心,昨晚就出了城到庄子里寻你们。晚上药浴后敷调好的药膏子,我怕他太痛就按在庄子里住了半宿,这药劲才过去,就闹着要上山来寻你们。”
舒夫子满头大汗,一看就是全程把人背上来的。
孙辽把瘦马交给男医师,嘱咐先给喝些粥,挪去外面亲属的棚子里,就抱起蝴蝶先生向外走:“阿爹,先送你去禅房休息,这边都是风寒患者,传染性很强,您别乱跑。”
“沐小子呢?我家法都给准备好了,他没敢来。”
雁洛兮看着阿爹撅着小嘴儿,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就笑道:“您女婿担心这边有麻烦,昨晚上就跑回来了,送来一块蓝岩圣石,这才保证了大殿里那些得了天花的孩子不受冻。忙到大半夜才带着孩子们在禅房里睡下。”
另一间禅房里,有很多医者和衙役轮流进来缩在热炕上打个盹或取个暖再出去干活。孙辽取来屏风给阿爹隔出个小隔断,雁洛兮轻声道:“阿爹,先让我看看您这膝盖,每天药浴后抹药膏子还受得住吗?”
“之前痛的要命,现在痒得让人挠心挠肺的受不了。”蝴蝶先生把声音压的很低。
“太好了阿爹,这说明鲨鱼翅骨与您的骨头之间的排斥反应已经过去,现在长到了一起!等痛痒都没那么严重时,我再给阿爹调配新药,巩固一阵,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儿呀,阿爹真得还能再站起来!?”
“阿爹不相信女儿的医术?咱可是名副其实的神医!”蝴蝶先生捏起她手背上一小层皮,拧了一下。
“哎呦,阿爹,疼!”
蝴蝶先生瞪着眼,在她耳边悄声骂道:“你还知道疼……你那夫郎是个糊涂的,什么都由着你。可你这个做妻主的,也允许自己糊涂着不成?人家想害你,就是想要把你们禁锢在这边,分身乏术。等你开始授官时,人家早就在朝堂上布置好,就等着你进去收拾你呢。雁医院这点子事,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你跟我回城,准备去翰林院当值。”
舒夫子也点头,小声附和道:“你那姐妹,李德,不错。我看她在庄子里帮你坐镇,安排的井井有条,这边暂时先交给她。等你去翰林院当值,那些想要对付你的人,发现自己的动作不过就是平白给你的医院传了名声,自然收手。”
“可,阿爹,我现在还是休假期呀。人在京城,最多只给半年假,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准备婚事和庄子里的生意,棉布厂和衣厂才刚开始,需要人盯着。没必要这么着急去上任吧!再说,皇上也没下旨赐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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