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经病啊,为什么要说谢谢……
但段灼却挑了挑眉,好像无论蒋随有着怎样的回应,他都不会为此失望,他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隐晦地将爱意表达。
如果不是无意间撞破段灼的那份心思,蒋随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段灼这份天真的毫无保留,又一次让蒋随心情复杂,下船时,他走得飞快,混入一个老年旅游团里,逃离了段灼的目光和那只试图拉住他的手。
这两次的牵手失败,并没能引起段灼的警觉。回到学校后,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会掐准时间,找各种理由路过冰场,给蒋随送去一点吃的。
他知道蒋随喜欢吃卤鸡蛋,但不喜欢蛋黄,所以每次都会在微信上和超市的收银姐姐打声招呼,让她留两个半熟的溏心蛋。
清早,在听见蒋随的闹钟铃响后,段灼会立刻清醒过来,换衣服下床,和蒋随挤在一起刷牙洗脸。如果有幸,这一早都没有程子遥进来捣乱,那么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异常的是周日的晚上,那天蒋随练得比平时晚一些,段灼坐在训练馆外的长凳上等他。
经常在冰场训练的几个同学都认识他了,问他要不要进去等着,段灼怕干扰到蒋随他们训练,摇摇头,还是守在了外头。
隔着一道门,听刀片在冰面上划过的沙沙声,还挺治愈的。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他才看见蒋随从走廊尽头的一道门里走出来,右手揉着后腰,程子遥一个人提着两个行李包,还一边帮蒋随揉着胯骨的位置。
再仔细一看,蒋随下颌骨的位置贴了纱布,有血迹渗出,尤为显眼。
段灼察觉不对劲,忙起身过去问怎么回事。
程子遥气呼呼地说:“今天做冰面维护的人没有来,教练让我们自己铺冰,基本上滑完一轮就铺一次,结果张捷自己滑完回去了,也没跟我们说一声,有一处弯道好大一条缝没填上,随哥过弯时打滑,人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
仅仅是听见几句描述,段灼已经心疼得快要窒息了,恨不得能代替他去承受这些。
“磕到哪儿了?看过医生没有?”
蒋随一只手搭在程子遥的肩头,深深地提了口气。冰面坚硬,又是以冲刺的速度滑倒的,他的胯骨一旦有牵拉的动作就很酸疼,只能慢吞吞地走。
“不需要看的,我穿的加厚的防护服,骨头没伤到,就是下巴这边磕破了点皮,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程子遥啧啧两声,惋惜道:“留疤了就太可惜了,好好一张脸就这么毁了,得让张捷负责。”
蒋随轻轻摸了摸贴着纱布的地方,脸色很难看,段灼忙说:“只是蹭破的话不容易留疤的,而且就算你留疤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还是好看的。”
这话在外人听来属于安慰性质,但段灼是真心这么想的,哪怕蒋随烧伤毁了容,他也依然是那个蒋随,他对他的喜欢,不会减少半分。
蒋随看着他,没有说话,段灼留意到他另外一只手一直扶着后腰,怀疑他是老毛病又犯了,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想帮他揉一下,但蒋随用手臂抵住了他说:“我身上都是汗,没洗澡。”
段灼不嫌弃地说没事,蒋随瘸着腿,硬是往边上躲了躲,避开了他,又扯到了别的话题上,也让程子遥不要扶了。
隐约的,段灼感觉蒋随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最后把一切归咎于他摔跤了,心情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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