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 分卷阅读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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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白的十指抚顺着头顶,带来一种安神的效用。

    黎夺锦渐渐不觉得疼了。心中的暴虐之意也被这平缓而恒定的动作安抚下来。

    困意上涌,黎夺锦靠在阿镜肩上,不知何时便完全阖了潋滟的双目,沉沉睡去。

    阿镜瘦弱,但有力气,好歹把他挪到了不远处的床上。

    殿外的门还被锁着,没有黎夺锦的亲口命令,不会有人来开门。

    阿镜到处找了找,屋子里到处都是黄花梨木凳,除了眼前这张被黎夺锦占去大半的床,竟没有柔软可躺卧之物。

    左右阿镜并不是个挑剔的人,她绕到床的另一侧,寻了一片狭小空处,也蜷着身子入睡了。

    夜间,好像下了场雨。

    淅淅沥沥地落在草木上,叮叮咚咚地落在屋宇上。

    阿镜睡得并不安稳,仿佛总觉得身边躺了条粗壮冰冷的蛇,在暗中看着她,圈着她,叫她无处可去,也无处可躲。

    天刚刚亮起,阿镜便醒了过来。

    身侧有人单手支颐,笑盈盈地望着她。

    黎夺锦不犯病的时候,果真面若好女,柔晖莹润,令人心向往之。

    他对上阿镜的双眼,伸手撩起她的一簇长发,卷在指间,喉咙里低沉地笑笑:“阿镜,你又救了我一次。”

    阿镜没说话,既没劝抚,也没论功讨赏。她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拿回来,黎夺锦瞥她一眼,又卷起另一簇,阿镜再去抢,他就不让了。

    阿镜只好不再搭救自己的头发,仰躺着,扬眸看着黎夺锦问:“你昨天,为什么会疼。”

    黎夺锦喉结滚了滚,眸色暗沉。

    他嗓音如笨重的钟被敲响,沉沉的,胸膛里带着回音:“因为,我生病了。那日我险些伤了你,也是因为我的病。”

    这是黎夺锦从未告诉过阿镜的。

    阿镜翻转身来,那缕长发顺势从黎夺锦指间滑落,她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腮,支起上半身,眼眸看着黎夺锦,听得很认真。

    黎夺锦撇撇唇,便和她一五一十地说了下去。

    在黎夺锦尚且年幼时,他父母俱在,彼此敬重,阖家也算圆满幸福。

    但那年贼寇入京,纵火险些烧了黎府,佣人护着年幼的黎夺锦同父母逃出来,逼至穷途末路时,父亲Cao刀与人拼杀,将母亲与黎夺锦护在身后。

    黎夺锦夹在大人的人缝之中,只觉身边的环境在不断地推搡,摇晃,刀剑铮然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兵剑相击,都有可能带走他至亲或者他自己的性命。

    乱箭四射,一支带火芒的箭矢射过来,母亲用身躯挡住了黎父。

    在最后的苟延喘息中,母亲紧紧捏住了黎夺锦幼小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嘱咐他:“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要牢牢护好你的父亲。”

    母亲深爱父亲,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仍然惦念不忘。

    而父亲也同样为母亲痛惜若狂,他们从那次黎府失事中逃得生机,黎父便主动向皇帝请缨,征讨北伐,血虐乱臣贼子,誓要替黎夫人报仇。

    黎父骁勇善战,果然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平远王。

    他带大的黎夺锦同样极善用兵,且年轻气盛,弓术高超,乃边疆有名的雪野狐、神射手。

    七年时间,父子俩彼此作伴,以为这样的时光能够抹平当初的痛楚,但事实上,他们过得越幸福,当初牺牲的人便越是如同逃不开的梦魇,深深扎根在他们心头。

    黎夺锦知道,父亲是这样。

    整整七年,父亲没有接近过任何女色,常常深夜点一盏油灯枯坐,对着母亲留下的小像发痴。

    而他,则是一日也不敢忘记母亲的叮嘱,一旦有空,有力气,便不断地Cao练骑射之术。父亲每次出征,黎夺锦在帐中都整夜无法安睡,待得长大了一些,便不顾劝阻,一定要陪着父亲同去。

    父子俩孺慕情深,令所有边关将士都十分动容。

    而黎夺锦也已经成长到了能够独自带兵的年纪,那一日,他带着新兵Cao练武艺,忽然听闻急信来报,有一小股流寇自北而入,借着狼群的遮掩,已经越过了草丛,朝沼泽迫近。

    平远王已经带着人马出击,因是不成规模的小股流寇,想必不成问题。

    但黎夺锦依旧心悸不止。

    母亲的遗言好似紧箍,在他耳边一阵阵地回响,他必须去,必须去父亲那里,父亲不能出事,父亲的命……比他的重要。

    这是母亲用自己的命给黎夺锦换来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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