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天下午有乔榕西在身旁,她觉得安稳了些,不知不觉地就靠着乔榕西睡着了,那下午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她梦到言珈,梦到妈妈,甚至梦到周仲亨,她梦到冬日早晨,很冷,她起床去厨房磨豆子打豆浆,卧室房门斜斜地开着一条缝,床上睡着小珈,她睡得很安稳,她觉得挺幸福的,这样的生活她就特别知足了,可是回到卧室叫醒言珈吃早餐的时候却没了人,于是,她就开始在卧室客厅卫生间里找,她找啊找,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找,然后她去长城,去华山,去三亚,去桂林,都找不到言珈,那真是一个悲催的梦,她在梦里哭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可醒来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只觉得好累好累,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可乔榕西却告诉她她只不过刚睡了半个小时.
快到四点了,乔榕西得去上班了,痛苦终究是对抗不了生活的,不管你当时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也好,时间是不会管你的,它每天都按部就班,规规矩矩地划过每一分每一秒,周留白和她妈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她们之间没有对抗,从一开始就没有,她开始吃一点东西,因为再不吃,她可能会死,那样她会熬不到和言珈重逢的那一天的,她相信她和言小珈会重逢的,像她六年前的不告而别,她不会就这样和言珈连道别都没有,就一世不再相见的,虽然她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妈叫她吃饭,她就吃饭,她妈让她相亲,她就去相亲,她变得听话孤僻,周妈妈也变得愈发的寡言,直到有次午饭当口,周妈积蓄的情绪实在绷不住,斥责着周留白,"你这样要死不活地装给谁看呢"
周留白缓缓抬眼,有些无辜地说到,"妈妈,你可以逼我和小珈分手,甚至可以逼我去结婚,可你不能逼我假装开心啊."
周妈妈咬着牙,却什么都不再说了.
苦闷的日子终于在四月底有了一点希望,那时据言珈不动声色离开已有一个多月.
那是江城最好的季节,温温软软的,真道是姹紫嫣红开遍哪,沈浅浅和乔榕西一有空也帮着打听,而安安更是在最初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哭的天崩地裂的,一边骂学姐太狠心,不告而别啊,是天底下最深的伤来着,她联想到言珈走之前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又自责,她该有所警觉的,她怎么那么迟钝呢还以为是学姐的小情绪,乔正依的好几件衬衫都被她哭shi了,她也是跟着到处找,还拉着乔正依一起,一边找一边骂,"你说她是不是有心的啊她是不是一个偏执狂啊这么大的事一个人都不说,自己扛着,那我们是拿来干嘛的啊555555555"
乔正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当她知道情况之后首先觉得欣慰的是至少言珈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安全事故,这就算好消息了,最近真是各种重磅炸弹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投掷,对于普通人的出柜已经足够艰难,更何况言珈她们家庭关系还更复杂一些,再加上安安对言珈的特殊感情,也难怪她又哭又骂,乔正依也只好暂时不理自己那被弄脏的衬衫.
四月底冒出的一丁点希望也是在乔家的帮助下终于查到言珈在一个月前去了西安,当周留白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就想立马动身启程,可乔榕西提醒她,这都一个多月以前了,她很有可能没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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