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点头如捣蒜:“小姐怎么知道?夫人确实有话令奴婢带给小姐,这次广平王亲自登门,她在前头替小姐招待着,小姐若是身子不适,便在房内好好休息。”
魏枝枝心下了然,当即以手抚额,挥退了玲儿她们,自己转身进了屋子。
若说昨日宴席邀了广平王是看在父亲朝堂上的关系,加之赵子期是正好设府都城的皇子,在外人面前都可说得过去。可今日广平王的登门她再相见便就意味不同了,谁都知在认亲宴之后,便是给她说亲。
今日她如何都不能见广平王。母亲先前便向外表明了与容妃断绝远亲关系,眼下父亲又替太子做了事,更是不好再与其他皇子有所结亲。因此即便是其他皇子,世家公子都行,这广平王偏偏不行。
可广平王不该不知眼下个中关系,却为何还是于今日登门见她,更是亲自不管不顾来的?
魏枝枝心下纳闷,面上重重叹了口气。有这个中关系无这个中关系又有何妨,仅凭着赵子期是赵之御的皇弟,她也会避着不见他。想着以后,她还要随着赵子期进宫,听赵之御时时来一句弟妹,她便觉毛骨悚然。
赵子期这头迟迟见不到魏枝枝,便与堂前的魏明夫妇告了辞。踏出前厅之时,他只满面愁容地叹了口气,更是行至前院,转身令魏明夫妇留步,自己垂首往大门疾走。
他今日想再见一眼魏枝枝,只因昨日初见,她的眼睛实在是与护国寺当日的姑娘一模一样。经过一番思量,他决定了今日来相府,更是做好了纳妃的准备。
他先前寻遍都城也寻不到那位姑娘,猜想过她可能不是都城本地人,再联系一番魏枝枝的来历,他心里便急急想着确认魏枝枝是否就是那护国寺的姑娘,若是,便是美事一桩,若不是,纳一个相像之人为妃亦可解他长久相思之苦。
可他到底低估了与魏府的这层隔阂。如今人一直见不到,那双美目便一直令他魂牵梦绕。
“哒哒哒哒”
此时前院旁边通向后院的游廊传来一阵疾跑之声,赵子期余光瞥去,霎时顿住了脚步,又仔细地看了眼廊中疾跑之人。
正是眼下赶去回话坯府带信小厮的玲儿。
赵子期瞳孔微缩,急急迈着步子跟上玲儿。待那玲儿站定与一小厮见面之时,赵子期慢慢缓下了步子,将自己稍稍掩在大门后又再看了眼玲儿,嘴角已是抑制不住地上扬,胸膛剧烈起伏。
此时他模模糊糊地听得一些词句,心中琢磨一番便大致明白了玲儿他们交谈的事情:
三日后的女儿节,魏枝枝会去河坊街。
*
不过三日,掰掰手指头便过来了。
魏枝枝挑挑拣拣了一身水绿襦裙,裙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被风一吹,便如那河波涟漪。
她小心拾着裙边,在玲儿的搀扶下,行至后院小门。
坯婉婉于邀帖中交代了魏枝枝,此次是自己主动邀约,需尽个主人之谊,又知道魏枝枝是第一次去河坊街,便替她备好了熟路的马车,只消她出来时寻一辆黄盖的车上去便可。
魏枝枝刚出后院的小门,便立时见着一辆不远处停着的黄盖马车。她此刻难掩兴奋,转身匆匆地与玲儿交代了几句,待玲儿又替她拾掇了一番,便急急朝着那马车走去。
那马车的车夫见她来,便毕恭毕敬地给她放了脚凳。魏枝枝踏上脚凳,朝玲儿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离开。
玲儿得令,一步三回头地看魏枝枝进了马车里头,才放下心回了相府。
魏枝枝一进这马车里头,眼中已是晃过惊艳之色。这黄盖马车里头实在是宽敞,便是再坐下四五个人也足够。
她心想坯婉婉真真是客气,以她们俩如今的关系,只消表面上意思尽个主人之谊便可,哪里能知坯婉婉仅是一辆马车便要如此破费,车里头放的装饰还都是她喜欢的颜色与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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