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阮述而把自行车倚靠在院子里,门口见到赵述之踩得都是黄泥土的球鞋散乱着,捡了根树枝把鞋底的泥都刮了,用水冲了冲才摆在鞋架上。
进屋听见水声,赵述之已经回来了,正在洗澡呢。他放轻脚步,捏起脸盆里的外套,仔细而又快速地搜寻了一遍口袋。接着,他上了二楼,径直走进赵述之的房间里,在门口站了会儿,环视一圈,从床铺开始,连枕套里和被角也不放过,又抖了抖书桌上几本皱巴巴的课本。他拾起随手扔在地上的书包,把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床上,一件一件拿起来掂量。最后旋开自动铅笔的笔盖,从里面抽出一张卷成圆筒的二十块。
只听得楼下,他那不堪摧残的自行车,再一次轰然倒地,他把钱塞进裤兜里,迅速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匆匆出了房门。一下楼,刚好对上拿他自行车出完气后进门的阮福生,两人沉默了会儿。
“还不去把萝卜削了,今晚不用吃饭了吗?”半晌,阮福生开口。
阮述而走进厨房,淘完米按下电饭煲开关,挑了两根白萝卜洗净削皮,这些萝卜都上了花,口感肯定很糟糕。阮福生也走进来开始剁rou。
难得的平静。
一片锅碗瓢盆菜热油滋的响声中,听见赵述之推开浴室门,一路撒欢儿上楼了。阮述而端了萝卜汤出来,把浴室到楼梯口这一路的水渍都擦干。
饭菜都好了,阮福生开了电视,这电视机还是阮述而父母结婚时买的,都快二十年了。阮述而上前一通乱拍,好不容易显了像。
“怎么你弟还不下来?”阮福生哼了一声,“这么大牌,吃饭还要人请吗?”
说曹Cao曹Cao就到,二楼传来哗啦一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板上。
“拆家呢!”阮福生提高声量。
“Cao!”赵述之怒吼着一路冲到饭桌旁,“我钱呢!”
“什么钱?”阮福生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紧口袋。
“别说脏话,”阮述而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吃饭。”
赵述之一把把椅子摔了:“问你话呢,别装蒜,”他咬牙切齿,“阮述而,我!钱!呢!”
阮述而舀了口汤,唔,果然没什么萝卜味。
“Cao!那破外地人就只有五十块钱,剩二十你都拿走,你还是人吗!”
阮述而转过头看着他:“你再说一句脏话,我帮你洗嘴巴。”
赵述之怒气冲天,但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喘了几口粗气,抓起他面前的米饭就往地上砸。
阮述而重重地放下碗筷,猛地站起来。赵述之见状,拔腿就往外面跑。
“啧啧啧,”阮福生看了半天好戏,觉得刚才在外面落下的面子终于又找回来了,“这小子还挺野,学会偷钱啦,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老娘偷人儿子偷钱……”
“你说什么呢!”阮述而皱眉。
“看我干什么,跟上去看着人啊,不然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你妈可是交了钱让我们养你这便宜弟弟的,等下别有什么事来告我们。”阮福生津津有味地扒了两口米饭,“蚀本生意哟,三个月没给钱了,要不跑了就跑了呗,一了百了……”
阮述而实在听不下去,抄起外套出了门。
他的自行车倒在院子里,车把都被踹歪了。他瞧了一眼,不管不顾走了。
***
王新风家就在走过举子桥不远的新小区里,父母都在河西高中教书,父亲是教导主任,母亲是英语老师,从高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一路上大学回家乡工作结婚,儿女成双凑个好,其乐融融的小康之家。
岁月流转,王主任胖了肚腩,王太太润了腰肢,但依然是一对人人艳羡的佳侣。王氏眷侣就站在路边笑眯眯地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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