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17号醒过来的时候,那个人果然已经不在了,连被面都没有留下他的一丝余温。若非肌肤各处显眼的痕迹提醒,他几乎要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春梦。
床边的篮子里放着每天通过投递口自动扔进来的干净衣物,他扯过来费劲地换上,疼得呲牙咧嘴。
某些难以启齿的地方居然还有会酸痛的筋rou存在,真是......长见识了orz
宽大寡淡的白色罩衣垂到膝盖上,遮住了大部分羞人的红印。他刚觉得胃里空落落的,房门就自动打开了,他的保育员推着餐车走进来。
17号记得,自己初见易大夫的时候,觉得他跟所有实验员都长一个样儿:白大褂,黑框镜,瘦瘦高高,少言寡语。
但相处得久了,17号开始坚定地相信,自家保育员就是比别人的要更温柔更和善。
毕竟,当他产生严重的药物排异反应而命悬一线,又或者因为过度思念母亲而整夜整夜地失眠时,都是这个年轻的实验员一直没日没夜地抢救他,尽心尽力地看护他,竭尽所能地陪伴他开导他。
朝小易医生露出一个虚弱但明朗的笑容,17号大喇喇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现在很好。
保育员无奈地摇头。这个小鬼,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心没肺的。但说实话,看到晓晓活蹦乱跳地坐在那里,他的确松了口气。
昨晚是他职业生涯里第一次义无反顾地违纪。易大夫向来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他很清楚这样做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万一他过于轻信,万一东窗事发,万一......后果他想都不敢想。但他别无选择,只有赌一把。
万幸的是,他赌赢了。
像往常一样熟门熟路地支起小桌板,将餐盘放在宋闻晓面前,上面除了定例的牛nai鸡蛋花卷,还有一小碟白生生的猪仔形状的nai黄包。
“哟,今儿咋这么丰盛~~”小吃货果然笑眯了眼睛,抓起一枚就往嘴里送,边嚼边狡黠地问,“是特意慰劳我的么??”
易大夫很敏锐地发现了他态度的转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对繁育任务消极逃避闭口不谈,反而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看来事情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不过......应该也被欺负得不轻......
易妈妈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男孩领口露出的青红交接的痕迹,不免有点心疼自家白白嫩嫩的小猪仔。
趁宋闻晓还在欢乐地狼吞虎咽,易大夫用指纹解锁了嵌在墙壁里的各种医疗设备。宋闻晓早就习以为常,一边吸着饮料一边配合地伸过头戴上监测仪,让他把感应端贴在自己四肢各处。等饭吃的差不多,又躺下做了一些常规检查,从易大夫的表情宋闻晓就能猜出问题不大。
只是掀开衣服露出肚皮的时候,难免让人家看到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记......小家伙努力把自己当做一个没有名字的实验体,想要缓解些许尴尬的情绪。
“今天就好好卧床休息吧,不用去上课了。”易大夫细心给小O盖好被子,哪知那小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急急地说:
“不行!今儿还有围棋特训呢!!”
......这孩子,就知道下棋下棋下棋......
易大夫又把他按回去:“慌什么,我替你跟‘白泽’请个假好了。”
“这哪儿成?!!”宋闻晓一听更不干了,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易大夫按住,可怜巴巴地拖长了声音央求道,“哪次不去这次都不能不去,今天‘他’要来陪练呢......”
易大夫当然知道‘他’是谁:
出身棋坛世家,年纪轻轻就荣升四段的明日之星,也是逻辑学教官‘白泽’特意请来的助教,每次光临都能引发春心荡漾的大型围观现场。
他记得这个清俊少年的名字——景旭。
只是易大夫没想到,小景公子的魅力居然男女通杀老少咸宜。
连自己看着长大的钢铁直男闻晓,也在跟对弈几局后对他念念不忘起来,整天挂在嘴边的都是景旭下棋怎么厉害作风怎么臭屁自己下次一定把他杀得片甲不留什么的......
不过宋闻晓作为A组专项逻辑学训练营的“编外人员”,跟他下棋的机会相对来说非常有限,因此也就格外珍惜。
作为朝夕相处的保育员,易大夫非常清楚围棋对于这个小少年的意义。因此尽管有种种顾虑,也都强忍着没说,只从推车里拿出一个药瓶放在床头柜上,郑重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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