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名管家负责清理现场,将身上的伤口稍作处理,然后我们回到了飞艇。
在席巴作出“两人都不合格”的评价后,气氛便一直保持着严肃。当席巴和基裘在飞艇里的座位上分别坐好,我和伊路米都明白大事不妙,自觉地站在他们面前,等候教导。
虽说席巴平时给人的感觉就充满揍敌客家主的威严,但那是一种不含褒贬的,没有任何针对性的气质,而此刻,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不满意的态度,针对的是我和伊路米在游戏中的表现。
像他这样几乎不发脾气的上位者,难得表露不满情绪的时候,就格外令人畏惧。
我想起我“现实世界”从小就畏惧老师,长大后,便开始畏惧上司,我是个软弱的人,我总觉得我一旦得罪他们,我在学校、在公司的生活,就会像我在家里时一样,非常的难过。
别人摆出坏脸色,我就会下意识地感到恐惧。
啊,我又做错事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现实世界”妈妈就会捶胸顿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开始翻旧账,细数我的种种不是。偏偏我是个没用的人,我的种种“不是”足够她列举很多很多,一个“不是”就是一把小刀,准确地插入我的心脏。我很想向她跪下赔不是,好结束这场心灵的煎熬,但这只会火上浇油。
除了不再犯错,我一直很想知道,怎样才能消除她的怒火,让她保持愉快,结果我太笨了,也太没用了,我得出的答案是钱,她说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与轻蔑,于是我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想清楚答案。
其中我最痛恨的是,翻旧账是她的特权,我一翻就是在逼她去死。
【“我已经是这种人了,你以为我难道不想改吗?!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生你……不,其实该死的是我,要是我早一点死,我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你也是。”】
“……”我只想逃跑,永远的逃跑,最好是彻底的结束。
再或者,我是只牲畜,是只兔子就好了,吃随处可见的草就可以生活,其他时候钻进地下的窝里,就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我可以忍受,被训斥了那么多次,我应该习惯了,只要忍过去,她心情变好,就又会变成那个温柔的,爱我的妈妈。
抽鞭子也好,把我说得一无是处也好,这次我也可以忍过去的。
大不了,就去死吧。
人都是要死的,或早或晚,死亡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悄悄地握拳,把Jing力分到观察血条上,我才感觉心上的石头轻了一些。
低头看着地板,会随着我视线移动的对话框便映在地板上。
“我尊重你们不同的个性和做事风格,但是有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必须要早点说清楚。”席巴的话语在此停顿,“抬起头,默尔,我不是在教训你。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一起复盘刚才的游戏,理清行为准则。”
“……”我硬着头皮抬起头,视线照旧维持在席巴鼻尖的高度。
“我来提问,由你们做出回答。不必有顾虑,这只是交流看法,答错了我也不会责怪你们。”席巴说。
“……”这种父母叫你讲实话,并保证不会责怪的环节里,绝对不要傻乎乎地讲实话,你的实话往往会变成翻旧账的最佳素材,在未来被一遍遍提起。
场景太过相似,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先从一个最基础的问题开始吧。”席巴问道,“我们揍敌客家族行事的作风是什么?”
啥?
揍敌客家族的行事作风?
不知道,没人教过我这个,原着好像也没提过。
我只知道揍敌客家族成员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作风,以家族为单位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概括。
伊路米先回答道:“任何任务都要确保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
一针见血,不愧是揍敌客私塾最优秀的学生,是啊,揍敌客家族不就是靠这个“必定完成任务”的信誉声名远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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