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啧”了一声,似是嫌他迂腐,“你先上床,别真冻着。”
齐棪果然打了几个冷颤,不客气地钻进被子里。
翊安不好糊弄,已经缓了过来,蹙眉道:“齐棪,我怎么觉得,这刺客一事有些玄乎?”
“是吗?”齐棪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玉奴刚刚特地提了那软榻,”翊安惊慌,凑近他道:“难不成我们俩分床睡的事情败露了?”
“我们并未露陷,宫里眼线再多,也不能如此惊悚吧?”齐棪心说你别再往我跟前凑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压低声音:“其实除了挽骊跟豫西嬷嬷,外面的人我没一个信得过。”
“若陛下真发现什么——”齐棪循循善诱:“咱们虽俩有言在先,各自安好,不让陛下替咱们担心。但殿下应该明白,事情但凡败露,你毫发无损,而我或许身首异处。”
翊安闻言真情流露,握住他手道:“老实说,我不想你死。”
下一个驸马未必能比齐棪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不许她在外喝酒玩闹,还会胁迫她生孩子。
连手都好看,修长又软嫩。
齐棪反握住她的手,尽量使自己稳重端庄,不骄不躁,“那以后床得分我一半,说不清外面伺候的人是何居心,这门还没修好呢。再加上陛下若隔三岔五来这一出,夜里我们俩都别睡了。”
翊安深以为然,不忘把自己手从他那抽出来,“行,咱们俩现在风雨同舟。但你要睡那头去,咱们各盖个各的被子,否则我不习惯的。”
齐棪料想她会答应,却没想到这么好说话,欣喜之余,找好安放自己的位置,老实躺下。
动作之敏捷,就像怕她随时会反悔一般。
本想翊安躺下一会或许觉得别扭,忍无可忍让他滚回去,他都做好了准备。
结果等了一会,发现那边呼吸均匀,人已经睡着了。
公主大人的心是真大啊,什么事都不是事。
齐棪嘴角咧着笑,却又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想,难不成别人在她这也很好说话?她让别人骗了去又怎么办呢。
当夜齐棪有些失眠,毕竟今世上一回同床共枕,还是成亲那晚。
平日再怎么刻意疏远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这猛然睡在一张床上,他很难做那姓柳的君子。
等齐棪再睁开眼,已是清早时分,昨夜好眠,美梦噩梦一概没有。不难知道,这是何人的功劳。
翊安在他下床穿衣时醒了过来,缩在被子里,语气带着刚起时的娇气:“冷,不想起。”
齐棪温柔道:“殿下躺着吧,左右无事,我把早膳端进来。”
翊安觉得不错,正准备答应,话到嘴边想想不对劲。
“算了,别端进来,我怕豫西嬷嬷误会,以为我们俩怎么了,把我累得连下床都没力气。你知道,老人家容易胡思乱想,一唠叨起来要人命。”
齐棪:“……”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翊安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
翊安放心道:“我一个人睡惯了,还怕夜里把你踹醒,你爬起来打我呢。”
“不敢,臣只要容身之处便可,殿下踹上几脚是赏赐。”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狡猾如斯!
旁若无人
宫中无秘事,此事第二日就口口相传到每一位闲得发霉的“顺风耳”里。
一时之间,人人皆知传闻昨夜宫里闯进了刺客,就在礼宁殿附近。
陛下关心则乱,亲自带着一队御前侍卫赶了过去。据知情人说,把礼宁殿内殿的门都给砸坏了。
进去后却只是坐下跟公主王爷叙了两句闲话,并没什么吩咐,也没查到那传说中的刺客。
估摸着是那内侍小题大做,晚上看花了眼,乱说话,今早便挨了顿板子。
一时之间众人感叹,皇帝是真心疼爱长公主,这种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唯独丽妃心里发笑,心知陛下对境宁王的信任不过如此。外人三两句话一说,他便要亲去查看,生怕亲姐受委屈。
这等小风波不算什么,过去便过去了,后来也无人再提起。
若说真有什么不一样,便是自那夜以后,长公主跟境宁王更加腻歪了。
从前他们只是夫妻感情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让人看了倾羡而已。
如今这两人就像私奔后,刚过上没羞没臊日子的狗男女,成日里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情话连篇。
后宫从皇后到众嫔妃,皆觉得有些不适。深觉“含蓄”二字被他们给吃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成亲两年,朝夕共处,感情再浓也该适可而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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