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围着对方转了大半天,青年却始终不为所动,全程对她熟视无睹。
最后好不容易开口,他却只说了两个字——
“结账”。
那一晚可把老板娘气得不轻。
属于是午夜梦回都能从床上惊坐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风韵不再了的那种,后面几天连着睡了好几个硬汉才慢慢找回自信。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
从那以后,老板娘每次一见到这人都要想方设法地刺上几句弯酸话,鹿二起先还怕得罪客人,这会儿已经习惯了。
比如现在——
“果然天下剑修都一个德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抠搜劲儿,就那榆木脑袋,日后要是能讨得到媳妇就怪了!有本事就和剑过一辈子去吧!”
“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我先去温酒!”
眼看着老板娘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鹿二连忙猫着身子从老板娘身边钻了过去,赶在后者滔滔不绝之前成功脱身。
那迫不及待逃之夭夭的样子,连掩饰都不带掩饰。惹得老板娘见状又多翻了好几个白眼,之后才冷着一张俏脸去了大堂里。
“都是些榆木脑袋!”
她边走边嗔骂。
……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之后店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
他们这客栈不大,除了老板娘和负责跑堂的小童鹿二,就只剩下一个常年待在后厨的掌勺师父。
由于镇子地处偏远,平时倒也不怎么忙,三个人应付下来绰绰有余。
但近半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有不少生面孔来往,连带着自打出生就没出过远门的鹿二都听了不少外界的轶闻。
比如近来中洲境内某个修仙世家的子孙因争权斗利大打出手,却不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几房势力死的死伤的伤,家主之位最后竟然落在了一个毫无灵根的病秧子手里,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又比如再不过不久,东滁境几年一度的春日宴便又要到了,届时全境上下广迎仙客,纸醉金迷,水榭画舫笙箫不断,各家花魁风情万种,场面香艳至极。
当然,更多的还是围绕着近几个月来地魔频繁现身的事,以及这一个多月里不知从哪儿刮起的秘宝传闻。
说实在的,鹿二在这儿穷乡僻壤生活十多年了,每天除了雪就是冰的,别说什么天材地宝了,连块大点的灵石都没怎么见过。
但那些外面来的修士却不相信,总觉得他们是在撒谎。
不少人一进店,连肩上的雪都懒得抖便直冲柜台而来,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这附近是不是出了个可以重塑根骨的宝贝。
如果是个皮相好的,碰上老板娘心情不错,或许还会抬抬眼皮聊上两句,如果是个长得又丑、态度又横的——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天天的都来问问问,要真有什么灵宝,老娘自己都去找了,还轮得到你们?”老板娘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通,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这老娘们会不会说话?你们东家呢?把人给老子叫出来!”满脸横rou的男人沉着脸将手上的兵器往柜台上一放,震得架子上的酒都在抖。
而在他裸露的额头上还刻着一个十分醒目的紫色烙印——那是南苍境内某国的刑罚标志,通常用于死刑。
很显然,眼前这人是个穷凶极恶的逃犯。
并且他还相当引以为傲。
但老板娘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丝毫不为所动:“嚷嚷什么?老娘就是东家,爱听听不爱听滚。”
“嗤,你个女人算什么东家?把你男人叫出来,老子倒要问问他平时是怎么管教你这婆娘的!”
老板娘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是来找我男人的,早说啊,不过他这会儿在外面呢,好汉要是想找他,出门直走就是,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
果然是有宝物现世。
那人一听还真就打算调头朝外走,旁边几个好事的见状忍不住大笑道:“她男人都死了八百年了,你要找,只能上雪地里去刨。”
“这大雪天的,找她男人不就等于找死么?”几人嘻嘻哈哈地说道,老板娘也不恼,反倒没好气地笑骂回去。
“就你们几个会说话是吧?好酒好菜都堵不上你们的嘴,一会儿给你们挨桌涨价!”
“别呀。”
……
眼见着那旁若无人地说笑打闹,那大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给耍了,顿时脸色一沉。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受过这鸟气?
既然问不出来,那就只好直接动手了。
“你这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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