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周夺摘下眼镜,把书放回书架:干嘛呢,闹这么大动静?
周琅沉着脸:您上周四去宁大做什么?
怎了,你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爸爸,不是你下属。
周琅问:你去宁大见纪绣年了吗?
周夺咳了声:我可没到人家单位堵她。
他是做不出来到别人单位大喊大闹的事情,这多丢人啊。他就是经过宁大,想起这件事多停了会,也没见到人,谁知道后来那么巧,就在墓园外面遇到了纪绣年。
周琅却抓住了重点:所以你见过她了。
周夺也没否认:不错,怎么了,不能见吗?
周琅语气不好:你们聊什么了?你对她说了什么话?
周夺坐下:我没说什么。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建议你最好想清楚,人家还喜不喜欢你了。
周琅愣了下,过了几秒才平平开口:可能不吧。
甚至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好像还是会心疼她,也在意她,或许可能真的没那么喜欢她了。
周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一拍桌子,火也大了:人家都不喜欢你了,你还天天往人家身上贴
您说我倒贴就倒贴啊,周琅偏过头,神情倔强,再说了,就算是我倒贴,我也乐意,不行吗!
她到底有哪里好,非要叫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她哪里都好,这辈子,不管过多少年,我只爱她。
所以以前人家抛弃了,你都忘了?
我记得,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爸爸当年被纪长宏搞得差点坐牢你都可以原谅吗?
爸!
周夺气的把眼睛一扔:你给我闭嘴!你他妈要追你自己的老婆,差点害得我老婆出事了你知道吗!
周琅哽了一下,忽然眼睛红了,转身就走。
正好跟赶回来的沈珊撞上,沈珊叫她:琅琅,琅琅
根本叫不住她。
她叹了口气,进去劝丈夫:刚我上楼时听到一两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琅琅
老子白养她这么大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么多年,琅琅跟董事会那群老东西斗,股权拿在手上。说起来,你现在早早退休,天天爬山钓鱼,不还是拖了她的福?她找专家给我调养身体,阿响的事情几乎全是她在管,咱两这些年有cao心分毫吗
你说这些干嘛
我说这些,只是想说,她跟陀螺一样疯了般转,赎罪一样拼命工作。就算是还债,也早就够了。你还得逼她吗?你当她为什么突然回国啊?
周夺: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夺忽然愤愤地说:可是纪家那个丫头对她能是真心的吗!最开始被困在家里为什么不来找她,后来为什么连个消息都没有,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该结婚的结婚了,该生孩子都生孩子了,还纠缠什么。
什么孩子?
别说,我前几天见到她,她儿子,纪安扬!
啊竟然会是安扬那琅琅知不知道啊?
她能不知道?我瞧她早就知道了,可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倒贴呢。
沈珊被他这么一说,也犹豫下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再劝下去,她发愁地在书房里踱了两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周夺一见妻子哭就消气了:行了行了,别哭了真不成等她回来,我再好好跟她谈谈。
纪绣年接到安扬的电话,说假期旅行取消了,有些意外:怎么了?
纪安扬含糊着说了句不想去了。
他感觉到纪绣年不是很想去,只是因为他提了要求,不然她怎么会现在对去哪都漠不关心,丝毫不感兴趣。
不想去就不去吧。你在宁大图书馆?
嗯在。
电话那端传来学校图书馆电梯关门的提示音。
纪绣年听出来了: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一下。
她要问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是反反复复,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挂了电话,她继续看论文。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周琅肩上满是雪花,眼睫上雪花几瞬融化,她呼吸间带着白气:纪绣年我有事跟你说。
一切都在计划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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