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殿 - 19不会有xia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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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以後一言不合时,禹寒熙只要说:「不知道是谁初次见面就提亲……」,接着就能轻松照样造句,句句都能令陌凉一下哑口无言。

    不仅仅是颜面,家庭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吵架都吵不赢……陌凉未曾想就这麽一句莽撞发言,竟会让她在往後的日子都要吃大亏。

    但经此番交谈,陌凉明显感觉到她和禹寒熙之间,少了许多隔阂感。

    陌凉轻吁了口闷气:「话又说回来,你原本还劝我作罢,怎麽後来竟突然就对佐旑棠动手了?」

    禹寒熙默然未答。

    陌凉摆摆手道:「算了,不问这个,反正打都打了,我和你一起担着就是。」说罢,转头再和禹寒熙对上眼时,他的眼睛已经变回一片毫无特别的银灰se。思及方才问起时,禹寒熙当即就岔开话题,显然并不想回答眼睛颜se变化之事,陌凉虽然好奇,也只能暂且搁下这事。

    不再言其他,陌凉正se道:「你教我用灵力吧,下次我的灵力要是再失控,我就能自己压制,总不好每次都让你因为帮我伤了自己。」

    禹寒熙本就有此意,故而未多作思考,便答应道:「好。」

    火灵力一脉向来男丁并不兴盛,许是混沌灵气诞生之初就知晓火灵力难以驯服的缘故,未免星星之火燎原,更多认为nv子天生y柔,可化解火灵力的狂暴。

    如今火灵力一脉当家的佐楠晨身为男子,灵力就不高,甚至可能还b不上自己的nv儿。而佐旑棠可以说是完完全全t现出了火灵力的盛气,如此看来nv子y柔之气也未必能够完全化解火灵力的烈x,也就更不用说若是火灵力一脉的灵尊,其灵力会有多麽难以驾驭了。

    陌凉想想就不禁觉得头疼。选什麽灵力不好,竟偏生是火灵力……虽然也是没得选,只能认命。

    万幸的是,她没有佐旑棠那麽爆脾气。

    禹寒熙对此只是道:「未必都能一概而论。」

    也是,火灵力到底只是影响了大部分心x,却不完全就定了一个人的本x。

    佐家自诩为如今的司祭之首,佐旑棠承此自诩,灵力又强,这傲气打记事以来便刻在了骨子里,造就本x如此,再加之火灵力影响,狂傲更甚,才会每每不开心就放火烧陌凉。

    陌凉暗自心想等学会如何用灵力後誓要还以颜se。但这想法很快便被禹寒熙立下的规矩给湮灭:「修习灵力,规矩有三。一是不害己,二是不损人,三则是不可在外使用。」

    陌凉微微嘟起小嘴,鼓颊道:「那岂不是我学成之後,除了自己调息,其他时候都不能用了?自保也不行?」

    禹寒熙淡声道:「不会有下次了。」

    陌凉疑问道:「什麽事不会有下次?」

    禹寒熙道:「昨日是我一时疏忽大意,才没注意到佐旑棠的小把戏。下次不会了。」

    原来是说这事。陌凉撇撇嘴:「我都没怪你……」一下道谢,一下又是道歉的,让陌凉都不禁惭愧。

    「我在,你就不需要自保。」

    陌凉听见禹寒熙这麽一句话,小脸微微一红,慌忙撇开目光:「那你也得保证你都在啊。」

    禹寒熙唇角微扬,眼神里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柔和:「寸步不离。」

    ???

    是夜,禹寒熙静静地站在庭院的凉亭内。

    「你还是没有都告诉她。」

    微微侧过脸看向来人,禹寒熙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没有必要特意告诉她。」

    禹寒堙走近道:「你之所以会对佐旑棠动手,甚至没注意到佐旑棠的那些小把戏,是因为你当时正在生气。」

    禹寒熙敛眸不语:「……」

    「佐旑棠踩了你的底线,她不该在论及谋逆之心时,提起闻人氏。」

    禹寒熙静静地看向禹寒堙,眼底闪过一抹冰蓝。後者回望,那是一双和禹寒熙截然不同的紫灰se眼眸,似柳叶微弯,温和中隐隐泛着忧愁。

    禹寒堙轻声唤道:「挽熙。」这是禹寒熙曾经的名字。

    禹寒熙微微眯眼,语气微寒:「我是因她说禹家有谋逆之心而生气,无关乎闻人氏。」

    一声轻叹,禹寒堙没有作答。他明白这是禹寒熙的逆鳞,若不是有儿时一同长大的情分在,他也不敢轻易提起。

    深深地看了禹寒堙一眼,禹寒熙敛去眼底隐忍的寒意:「闻人挽熙已si,仅此一次,以後莫要再提起。」

    禹寒堙有些落寞地撇过脸:「抱歉。」

    禹寒熙默了一瞬,复道:「我明日进g0ng,陌凉这几日修练灵力,我留了功课给她,你留在府邸,替我看着她吧。」

    禹寒堙闻言,一下转过脸,微微蹙眉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禹寒熙道:「你既不能一起进殿,又何必在殿外乾等着,在府邸等着,也是一样的。」见禹寒堙脸上明显的不太愿意,於是又轻轻道了句:「你放心。」

    尽管还是不放心,禹寒堙却也没有再执拗:「你自己当心。」

    想着要尽快学好如何使用灵力,陌凉今日起了个大早,却不想禹寒熙b她更早,现在都已经在往皇g0ng的路上了。

    禹寒堙在凉亭内的桌上摆置了茶水,顺了顺衣摆就坐:「寒熙怕是傍晚才会回来,未免耽搁你学习,交代了我照看你,你准备好就直接开始练习吧。」

    陌凉噘嘴道:「什麽要紧事得这麽早进g0ng,招呼都没打一声。」

    禹寒堙略思忖,复道:「想来寒熙不在,你也是无心练习,要不今日就不练了,我和你说些寒熙的事。」

    闻言,陌凉顿时眼睛为之一亮。这定要b枯燥乏味的练习有趣得多!

    见陌凉喜形於se的模样,禹寒堙轻笑出声。陌凉顿时意识到自己实是将欢喜表现得过於明显,不禁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

    禹寒堙眼里噙着笑意道:「寒熙的心思不好捉0,也是辛苦你了。」

    陌凉几步走进凉亭内,一pgu坐在了禹寒堙对面,再顺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茶:「那也b不上你辛苦,毕竟你和他的相处时间要b我更长。」

    禹寒堙脸se凝了几许:「其实寒熙原不是那麽冷冰冰的x子,但自从三年前那件事过後,他就不似从前了……我当时花了许多心思,才重新与他亲近。」

    三年前?这时间点听着倒是耳熟,要说三年前发生的事……印象犹深,便是皇帝诏令在皑北就地屠灭冰灵力一脉。

    陌凉喝了口茶,并未细思。

    禹寒堙继续说:「你在来禹府前应是听过一传闻,说寒熙自幼不在禹家长大,前些年才归来。」

    陌凉点点头:「是啊,传闻还说不知是寄养在谁人家,我当时就想这样的传闻不可信,毕竟他是一殿之主,怎可能不知来历?」陌凉说得笃定,抬头却见禹寒堙神se愀然,她於是转而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麽?」

    禹寒堙双眸微敛,摇摇头:「没有,大部分是对的,就算说错,那也是传闻有误。寒熙是不在禹家长大,但却不是寄养在谁人家,而是寒熙本就非禹家的孩子,至於来历,并非是不知,而是不能言说,这来历想必你刚刚脑中也是想过的。」

    她刚刚脑中想过的?

    回想方才所思,陌凉猛地倒ch0u了口气。

    三年前,皇帝诏令在皑北就地屠灭冰灵力一脉。

    陌凉愣愣道:「可他用的是土灵力……」

    禹寒堙道:「天赋极高者,能修练其他脉系灵力,甚至隐藏固有的灵力气息。」

    「那所以他是……」

    「三年前冰灵力一脉当家闻人氏的独子,闻人挽熙。」

    拿着茶杯的手一颤,杯子叮啷摔落在桌上。

    ???

    昼之殿上,霄聿璈正拿着一把匕首在手里摩娑着,面se幽冷:「所以,ai卿竟皆是一无所获吗?」毫无起伏的语调,却是字字令人呼x1凝滞。

    佐楠晨深x1了口气,壮着胆子道:「臣无能。只是不知禹殿主从入殿内起就都未说话,是否亦是毫无所获?」说自己无能的同时,不忘拖禹寒熙下水。

    禹寒熙自是料想到佐楠晨不会让他闲站在这殿中,故而闻言也仅是睨了佐楠晨一眼,便朝着霄聿璈从容道:「灵尊必然灵力强盛,而若要说煦都中谁灵力最盛,当属佐家大小姐佐旑棠。」

    佐楠晨立时皱眉:「禹殿主这是意?」

    禹寒熙并未去看佐楠晨的脸se,只是淡淡道:「事实如此。」

    佐楠晨冷哼:「哼!禹殿主眼界会否太浅了?放眼灵霄,火灵力最强者,无非就是禹家夫人北方葵月,禹殿主又何必针对我佐家?莫不是就想落个罪名在我佐家头上?」

    禹寒熙冷冷看向佐楠晨,平静下,是始料未及佐楠晨竟会攀扯北方葵月。

    霄聿璈摩娑着匕首的手一顿,玄黑的凤眸危险地眯起:「北方葵月?」

    佐楠晨拱手道:「正是,只是先前因这雪下在了煦都,皇上和臣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煦都都城内。可细想来,若两位灵尊真的在煦都,那事情也未免过於简单?」

    霄聿璈略思忖:「佐卿言之有理,但也有可能只是多虑?」毕竟也是有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一说。

    佐楠晨道:「既然在煦都苦探这一月有余都未有所获,臣以为不妨也去其他都城寻觅看看,兴许会有些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霄聿璈挑眉道:「如此说来,朕应当让谁去这其他都城探寻呢?」

    「臣以为,禹殿主或许正巧能够担此重任,禹殿主和陌家小姐订了婚约,也该带陌家小姐回禹家看看。」佐楠晨说着,有些得意地昂首看向禹寒熙,他断定禹寒熙不会拒绝。

    倒底是只老狐狸,狐狸尾巴藏得着实深,饶是禹寒熙也看不出他居心叵测下的心机。禹寒熙面se微冷,不去看佐楠晨,也不抬眼看霄聿璈,只是低眉顺眼地说道:「但凭皇上吩咐。」

    「既如此,藉着晨之殿殿主新任,朕正好备些赏赐给各城的灵力一脉当家,以作为朕对司祭一族忠於皇族的褒奖。由你这殿主亲自送去,更彰显朕对司祭一族的肯定和看重。」

    禹寒熙仍是未抬眼,只缄默地听着,待到霄聿璈说完,才以作揖掩去那冷然的面se,道:「皇上圣明。」

    不去看佐楠晨,是因为心知肚明他的老j巨猾;不抬眼看霄聿璈,则是因为更明白他的冷心薄情。

    此去一趟,只怕不仅仅是当个送礼使那麽简单。

    回到禹宅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暮se里透着一缕残光,禹宅一如既往的安静。

    禹寒熙缓步走至深院内的凉亭。前脚方踏入凉亭,便见陌凉挨着柱子正打着盹,他目光微侧须臾,复正视前方,轻咳了声。

    陌凉迷迷糊糊地醒来,困意未褪地r0u了r0u眼:「唔嗯……回来啦?」

    禹寒熙眉宇轻轻一挑:「等很久?」

    「早知道你傍晚才回来,也就等了一会。」陌凉摇摇头,仍觉得有些晕呼,不禁抬手搓按了一下太yanx;怕是着了凉,下次还是不守在外头吹风了。压着太yanx,陌凉朝着禹寒熙眨了眨眼问道:「今天进g0ng这麽久,是有什麽要紧事吗?」

    禹寒熙淡声道:「确有要紧事。」

    陌凉歪着头,等禹寒熙继续说下去。

    「我、寒堙和你,怕是要离开煦都一段时日了。」

    「离开煦都?要去哪?」

    「去当送礼使,先去蛰城。」

    陌凉沉y着说:「先去蛰城,那意思就是我们不只去蛰城了?」

    「蛰城、颻西……」禹寒熙说着忽而一顿,眼底一瞬黯淡。陌凉接着道:「皑北、瀀郡?」

    禹寒熙颔首不语。

    陌凉眨眨眼:「这是要游历灵霄啊?」

    斜睨了陌凉一眼,禹寒熙道:「你很欢喜。」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早就发现陌凉的欣喜之情总是藏不住,故而无须疑问。

    眼底欣喜一瞬滞涩,陌凉佯装正se道:「我、我就是问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欢喜的?」

    禹寒熙直言道:「眼睛里。」

    陌凉愣了愣:「一般不是都会说脸上的吗?」

    禹寒熙看着陌凉,一瞬沉y,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说是眼睛里,许是那双深褐如小鹿般的眼眸总是会x1引他的目光不自觉望去。

    习惯了禹寒熙的不作回应,陌凉举起手捧着自己的脸自顾自地接着说:「嗯……我就理解成是你在夸我眼睛好看吧!从小爹爹就说我这小脸蛋,就属眼睛生得最好看!」

    见陌凉那捧着脸、摆动着十指,眨着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看着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不畏生的小鹿。禹寒熙嘴角轻扬起了几许。

    陌凉眼睛一亮:「你笑啦?」

    「……」禹寒熙撇开脸,抬手以手背稍稍遮掩嘴角,仍是没有答话。

    撇了撇嘴,陌凉道:「你可算是笑了,自回来就冷着一张脸……明明笑得时候那麽好看,多笑笑多好,也叫人好亲近些,毕竟这以後都要同进同出的。」

    禹寒熙微微眯眼看向陌凉,旋即岔开话题:「你今天可修练了?」

    陌凉抿了一下唇,眼神飘忽:「有、有啊。」

    「看来是没有。」不只是欣喜之情藏不住,连说谎也是一眼便知。

    自觉禹寒熙已然料想到,陌凉乾脆地承认:「寒堙和我说了些你的事情。」

    禹寒熙站立着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垂落在侧的手也缓缓攥紧成拳。

    夜幕低垂,晚风吹过凉亭。

    陌凉明白禹寒熙并不想提及过往,所以她也只打算心里知道,并不打算再问。她只一句话,要禹寒熙放心:「不论你是谁,我说过要护短,绝不食言。」

    甫攥起的拳一瞬松开,禹寒熙有些诧异地看向陌凉,只见陌凉眼神坚定,他虽未言语,心下却是稍稍安定。这是她给的承诺,他欣然接受:「嗯。」只轻轻应了声,接着转身离开凉亭。

    在离凉亭不远处的廊上,禹寒熙遇见了禹寒堙。依他对禹寒堙的了解,想来禹寒堙是一直在这拐角处听着他和陌凉的谈话。他心有不悦,冷声道:「你都和她说了。」

    「你现在心里必然怪我,但我都是为了让她了解、信任你,倘若她始终觉得不了解你,那麽暗灵若是哪天不用强了,改为攻心,只怕是三言两语就能离间她和你……她和你同为灵尊,与她为敌,你未必有胜算,仅是为她调息,她的灵力就已然伤了你,你现在还主动教她如何用灵力,你难道就不怕养虎遗患?」禹寒堙只一席话言明利弊。

    信任必是建立在对一个人足够了解之上。禹寒熙总不愿与旁人过於亲近,若暗灵抓住了这点,改变了计画,那届时情况绝不容乐观。

    禹寒熙默然不语。

    禹寒堙接着道:「她一但放了感情,必会卷入凶险之中。我知道你答应过陌殿主护她周全,但这终究只是一时的,唯有让她知晓一切,方能保万无一失。」

    对於禹寒堙的话,禹寒熙不置可否。心中不悦稍减:「皇上命我前往各城,表面是去送礼给各城灵力一脉当家,暗里实是调查灵尊踪迹。陌凉也得同去,接下来暂时是不会让她继续修练灵力了。」毕竟出了在煦都的禹宅,便没有结界的掩护。

    至於调查灵尊踪迹一事,就得好好思量该怎麽蒙混过去了。

    禹寒堙点点头:「前些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离开煦都一段时日也好,否则佐家总盯着我们,暗灵也不知躲在何处看着。」

    深深看了禹寒堙一眼,复将眼睑垂落,面se淡淡道:「但我希望离开煦都之後的日子里,你莫要再擅自向她说这许多事了。」

    「寒熙……」禹寒堙还想劝,禹寒熙却没有给他机会开口,「尤其是我的事。」

    纵使脾气再好,禹寒堙此时也有些不高兴:「你定要如此冷心吗?」然而话说出口,他立刻後悔:「……对不起,我不是要和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一时心急。」

    幸而禹寒熙并不甚在意,道:「我知道。」

    禹寒堙松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不愉快的话题,转而问:「何时启程?」

    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院内的大树,禹寒熙道:「後日吧,陌殿主那边总要去说一声,怕是又得费些jg神。」

    禹寒堙想了一瞬便明白过来:「陌殿主只怕是不愿意的,是得花些时间去说。」接着抬头看了眼夜se:「我先去备些出行的清单,明日好去打点。」

    禹寒熙轻应了声,看向院内的大树,正巧看见那一下躲到树後的身影,他没有出声戳破,迈开步伐离去。

    陌凉躲在树後,长舒了口气,嘴里嘀咕:「爹爹那里,我得去帮忙说说才好,否则就爹爹那脾气,怕是又要甩脸se给人看。」她现在可护犊子了,就算是爹爹也不能就让他为难了禹寒熙。

    「不行!」一声怒斥自陌府的书房传出。

    陌凉护短心切,急得跳脚:「爹爹!」

    「说什麽都不行,他竟要这样带着你到处乱跑?老夫现在可是他岳丈,难道还训不得他?老夫必要将他叫来狠狠训斥一番!哼!」陌无殇一甩衣袖,撇开头自鼻腔哼出怒气。

    本想着在禹寒熙来之前帮忙说话,打点好爹爹,眼看是彻底失败了。

    陌无殇如此顽固,陌凉实在没辙,索x闹起小孩子脾气,忿忿不平地跺了跺脚,道:「哼!爹爹要是骂他,爹爹就是个坏人!大坏蛋!」对陌无殇大声嚷完了这麽一句话,转身就走,留下陌无殇在原地气急败坏:「欸?这ㄚ头……!老夫……大坏蛋?听听这都是些什麽话?啊?这婚约才订多久,胳膊就向外拐!臭ㄚ头,回来!回来给老夫说清楚!谁是坏人?」

    随伺陌无殇的管家连忙安抚:「大人!大人您别气、别气……」

    陌无殇道:「别气?哼!老夫能不气吗?禹家小子呢?去把他给老夫叫来!」

    陌无殇正在气头上,随伺的管家也不好再劝,只得听从吩咐,忙不迭地应诺,快步而去。然而才行至走廊尽头的转角处,管家便撞上了一男人,待抬头看清男人的面容後,管家忙作揖行礼:「少爷。」

    男人微微挑眉:「从外头回来便听见院内在嚷嚷,凉儿和爹闹脾气了?」

    管家无奈答道:「是……」

    男人哦了声,漫不经心地问:「为何事闹脾气?」

    「这……似乎是禹家少爷要带小姐离开煦都,说是要离开好一段时间,大人不肯,非说要将禹家少爷请来好好骂一顿,小姐就……就生气的说殿主是坏人……」管家越说越小声,毕竟如此小孩子吵架的对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男人轻哂:「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管家甫想起要问:「少爷怎麽突然回来了?」

    男人晃了晃手里提着的木箱子,箱子上的花纹十分jg致,可见贵重非常:「出外有些时间了,听闻凉儿订了婚约,便带了礼物回来看看。」估0着陌无殇还没消气,男人也就不急着先去见,转而往反方向走去,「爹不是让管家去请禹少爷吗?去吧,别让爹久等了。」

    管家再次应诺,旋即碎步离去。

    走廊的另一头,昕紫知道陌凉回来,欣喜地正要去相见,迎面看见走入院落的男人,她惊讶地张了张嘴:「陌冰少爷……!」

    陌冰停下脚步,看向昕紫微微一愣,似是没有认出昕紫。

    昕紫开心地上前福了一礼:「奴婢昕紫,见过少爷!」

    看着眼前略微熟悉的面孔,又听昕紫请安,陌冰才恍然记起,嘴角有了笑意:「许久不见,昕紫越发长得好看了。」

    「谢少爷夸赞!少爷也是风采如旧!」昕紫说话间,看着陌冰不禁红了脸。在禹寒熙来煦都之前,陌冰是昕紫看过最好看的男人;如墨的黑发落至腰际,眉眼间透着一丝清冷,五官更是深邃分明,不笑的时候面容冷俊,只微微一笑便如清风朗月,撩人心弦。

    陌冰在外,是人如其名的冰冷,不苟言笑。唯有对熟识、亲近之人,才会显露出寒冰之下的温雅之气。

    「奴婢正要去找小姐呢,少爷是回来看小姐的吧?」昕紫先是笑脸盈盈,接着又不禁垂头丧气道:「少爷一向最疼小姐了,只可惜三年前皑北动荡……皇上对陌府也有了戒心,这才将少爷派出城,还不许少爷时常回来……」

    陌冰笑了笑:「难得见面,就不说这个了,先去找凉儿吧。」

    陌冰和昕紫一同找到了正在院落荡着秋千、嘴里嘟嘟哝哝的陌凉:「难得能离开煦都去玩儿,反正禹寒熙能保护好我,爹爹却还担心这、担心那的,从前是将我关在陌府,这往後是想把我关在禹府里了是吧?」

    丝毫没注意到陌冰和昕紫二人,陌凉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转几下,忽而挺起背脊,有了主意:「嘶……左右这是皇上的旨意,也没非得要爹爹同意吧?我得去叫禹寒熙别来了,现在立刻出发!如此一来,饶是爹爹也无可奈何!」

    陌冰无奈地笑着走上前:「还是如此顽皮,你若真如此做,只怕爹要大发雷霆,派出魍魉追杀也不无可能。」

    陌凉楞了半晌,复反应过来,一下跑向陌冰:「哥哥!」本能地就要扑上去,陌冰见状,略退了一步,轻咳了声。

    「哥哥?」陌凉歪头,不明白陌冰怎麽突然就不给自己扑了。

    陌冰解释:「凉儿已有婚约,不能再如此撒娇了。」

    歪头思忖片刻,陌凉才明白了陌冰的意思。男nv授受不亲,有了婚约更是应当为夫君守身如玉,就算是自己的哥哥,那也是个男人,她已然不是从前的小nv孩,如此举措确有不妥。话虽如此,仍是有些怏然退开几步,不甚情愿道:「凉儿见过哥哥。」

    见陌凉如此,陌冰实有些不忍地轻叹,遂敞开双臂,微微颔首朝陌凉眼神示意。

    陌凉瞥了一眼,原是不领情地哼了哼,然而终究还是没忍住,迈开步伐,一下扑进陌冰怀里,陌冰亦轻抱住陌凉。将小脸埋进陌冰怀里一瞬,复昂起脑袋问:「哥哥怎麽回来了?」

    「你订了婚约,我自当回来祝贺。」陌冰说着,宠溺地r0u了r0u陌凉的头发:「其实一早便收到消息,奈何不能立刻回来,我便多备了些礼物,以作为晚了这些时日的补偿。」

    陌凉道:「礼物什麽的不打紧,哥哥回来就是最好了。」

    陌冰离开煦都,原是皇上忌惮夜之殿的缘故;陌无殇和陌冰父子两人各握有一半的暗卫营,将两人遥遥分散两地,夜之殿行事上便会有顾忌。

    不过这仅是皇上如此认为罢了。实际上,一半的暗卫营要对抗皇军,对於陌无殇而言仍是易如反掌,只是陌无殇早已收敛起锋芒,只求安稳度日。而陌冰向来顺从於陌无殇,更是不可能有谋逆犯上的心思。可即便是如此安於本分、谨守其身,还是没能逃过皇上的猜忌,而不得不与家人分隔两地。

    陌凉始终想不明白。如今的皇上为何疑心如此深重,灵霄一统天下,如此四方祥和、安定之景,还有什麽不放心的?但这疑惑陌凉一直埋藏在心底,明面上,为免被暗藏的耳目听去大作文章,即便陌无殇未曾明言交代,她也从未言及,彼此心照不宣。

    陌冰垂眸,浅浅一笑:「还能见到爹和凉儿,我便也知足。」

    松开环抱着陌冰的手,陌凉闷声道:「别说得如此伤感,否则像是离开就回不来了一样……」

    久离煦都,难免伤怀,但陌冰并无意惹起陌凉忧思,旋即岔开话题,道:「先来看看给你带的礼物吧,看完了再和我一起去见爹。」

    「我才刚见过爹爹。」陌凉不乐意。

    陌冰道:「还闹了脾气是吧?」

    陌凉瘪了瘪嘴,不作答。

    「爹年纪大了,也是担心你。」说着,陌冰伸手搭上陌凉的肩膀:「爹也并非铁石心肠,你待会就去和他好好说,我陪着你。」

    陌凉拗不过,只能有些丧气地点头答应。

    就在陌凉、陌冰和昕紫几人闲叙间,禹寒熙也已来到陌府。本就打算来,出门前正好陌府的管家来传话说陌无殇要见他。他早知道陌凉先他一步回了陌府,说起来还是他有意放行,否则陌凉哪能自个儿溜出禹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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