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期先在店里换好衣服，打卡之後偷偷00下班了。

    前辈不在柜台，他在心里喊了一句「yes」，跟驻守柜台的林家霁打过招呼，就和虞睿希一起溜了。

    「这样好像翘班，有点刺激。」坐上虞睿希的车，张中期按着x口，还有些兴奋。

    他可是从小到大都在当好宝宝的乖小孩，迟到是偶尔的，临时早退的经验却是一次也没有。

    ……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临时早退，老板都亲自下令叫他下班了。

    突然很想皮一下，如果他不下班……算了，老板毕竟还是掌控着他的薪水。

    虞睿希没说话，看了张中期一眼，脸上并没有特意摆出什麽表情，但是张中期就是能从他的眼神知道现在虞睿希的心情不错。

    张中期动了动嘴巴，犹豫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单身三十几年的老男人终於脱单了，心情当然要好。」

    张中期愣了愣，撇过头，「看起来不像单身那麽多年啊……」不然怎麽随便一句话都能害他脸红？分明就是老司机。

    「真的。」虞睿希轻笑道，「要我找阿杰来证明吗？」

    「不不不不不用了！」张中期连忙拒绝，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惊动老板大人。

    「你g嘛那麽怕他？」

    「因为他是我老板。」

    「可是我有他的把柄。」

    看着虞睿希的笑容，张中期後知後觉地发现他好像招惹了个不得了的人。

    上了贼船怎麽办？能跳船吗？可是现在跳船好像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张中期觉得自己的适应力也很不得了，反正虞睿希虽然看起来好像很可怕但也不是可怕在他身上嘛，真的怎样的话遭殃的也是他老板又不是……「不不不不不！老板怎麽了的话，我的薪水怎麽办？」他现在还是宠物店的员工，得靠这份薪水存钱啊！

    虞睿希空出手，上瘾似地又在张中期的脑袋上0两下。

    为了方便虞睿希，不妨碍他开车，张中期还主动凑过去。

    「这麽喜欢被我0头？」

    「是你喜欢0我的头，所以我配合你。」

    「真是谢谢了。」虞睿希笑出声，「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啊？」

    「约会总要有个方向。」

    张中期脸颊微热，低下头，「我又没和人约会过，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虞睿希将问题捡回来，给了个最老套且基本的提议，「最近有想看的电影吗？」

    张中期就着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麽电影好看，他平常既没闲钱也没多余的时间从事什麽休闲活动，最後还是虞睿希交出手机，让张中期研究有没有哪部电影是他有兴趣的。

    既然男朋友这麽要求，他也只能照做，好不容易才研究出一部他也许会有点兴趣的，於是虞睿希开口确认上映的戏院和时间後，车子便在下一个路口回转，一路开上反方向的快速道路。

    张中期挑的是一部最近讨论度很高的商业片。等到他们抵达电影院，买好票，手里还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时，他才猛然想到他根本就没问虞睿希对什麽样的电影b较有兴趣。总觉得让别人配合自己的喜好不太对，如果两个人在交往的话，他应该要问问虞睿希的意见。

    「那个……」

    离下一场的播放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两人随便挑了个地方站在一块儿等候入场。

    张中期抱持着虽然来不及了还是得要问一问的心态，望向因为他出声而低头看他的虞睿希。

    「你没有b较感兴趣的电影吗？」

    「嗯？你突然想看别的？」

    张中期摇头，「我只是觉得……没先问过你就擅自决定要看什麽电影，这样好像不太对……现在问是已经慢了，可是如果你有其他想看的电影，等一下我们可以再看一部，换我买电影票！」

    虞睿希弯了弯眼睛，张中期很喜欢他这副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彷佛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关系，我什麽类型电影都看，不怎麽挑。」

    「真的？」

    「真的。」虞睿希笑笑。

    「那就好。」张中期松了口气。

    虞睿希拿了几粒爆米花，「中期。」

    「啊？」再把爆米花扔进去。

    大型晒恩ai喂食现场，路过的少nv们都在心里发出激烈的尖叫。

    张中期下意识闭起嘴巴开始咀嚼，眼睛还直gg地看着虞睿希，彷佛没注意到刚才对方的行为有多暧昧。

    「好吃吗？」

    「有点太甜。」张中期抿了抿嘴巴，突然很想喝水。

    虞睿希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样，从他手里拿过可乐cha入x1管递到他嘴边。

    张中期犹豫了一下，才凑过去x1了一口。

    周围人忘记压低音量的窃窃私语，穿透了大厅里正播放某部预告片的背景音乐，嘈杂的人qi0ngj谈声就这样飘进张中期的耳里。

    他下意识抬头望了虞睿希一眼——

    「高的好帅，矮的看来好可ai。」

    「乱配的，好想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是一对。」

    「好想拍下来呀啊啊啊！」

    ——再默默地躲到虞睿希身後。

    「靠过去了！靠过去了！找掩护好可ai！」

    「底迪你手里的爆米花曝露了你的位置啦哈哈哈——」

    张中期只觉得妈妈这里好可怕，他想回家。

    虞睿希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把那些小nv生的话当一回事，见时间差不多，工作人员也喊到他们要看的那一场次已经开放入场，他便直接揽着张中期的肩膀朝影厅走过去。

    电影很好看，很jg彩，爆米花多吃几口习惯了甜味之後就觉得还不错，只是吃多了容易渴，张中期自己的可乐喝不够，连虞睿希的也一起喝了，ga0得他电影看到一半就一直很想跑厕所。

    最後捱到电影播放完毕，张中期对结局没有太大的印象，心心念念的只有厕所里的马桶。

    马桶是多麽好的发明啊，难怪连天王也要特地为马桶写一首主题曲。

    散场後，他的好心ai妈带着小黑米去兽医院却扫不到任何晶片。终究还是没有人知道小黑米脖子上那条要价不斐的项圈到底是什麽人为她戴上的。

    好消息是ai妈得到了愿意帮忙小黑米一家的ai心赞助，表示要负担小黑米一家在送养之前的饲料费以及医疗费用，同时也远端捐了几大袋的饲料给帮忙的ai妈，正好替ai妈照顾的众多狗口解决将要无粮可吃的燃眉之急。

    他把这件事告诉双胞胎，两个人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失落，说着这样对小狗们也b较好的语气有些言不由衷。

    「舍不得吗？」

    「是有一点啦……」张佐媛瘪了瘪嘴巴。

    「真的只有一点点。」张佑璇也跟着嘴y。

    两人默默地看着张中期。

    「格，不能再多待几天吗？」

    「对啊，再多待几天，g嘛那麽早回去……」

    「我还要上课也还要打工啊……」看着两个妹妹的样子，他有点无奈，「春假就会回来了。」

    「这样不就只有过年跟清明节才能看到你？」

    「感觉跟拜祖先一样……」两个小王八蛋在此正式破功，嘻嘻哈哈地兵分两路跑了。

    「揍吧揍吧，你妈不会骂的。」负责载他去搭车的小舅舅耸耸肩。

    最後他还是没开揍，两个小浑蛋在他上车之後，站在车子後面对他扮鬼脸，他全看见了。

    难得放风的张至贤一个人在後座闷闷不乐。有哥哥在，他的恶魔姊姊就不会闹得太过份。然而他的靠山居然要离开了……想着想着，心里一委屈，他默默地开始掉眼泪，也不出声，还是前座的两个人想说他怎麽这麽安静，回头瞥了一眼，才看见小弟已经哭得整张脸都变成猴子pgu。

    幸好小舅舅和他熟知小弟的ai哭属x，找了个位置停下车，张中期从副驾移到後座，小舅舅从後照镜看两兄弟的脑袋凑在一块儿开始讲悄悄话，嘴角悄悄扬起一抹笑。

    哪知道张中期是在泄露双胞胎不敢被妈妈知道的小秘密，还提醒张至贤要就直接跟妈妈讲，不要跟个笨蛋一样让双胞胎知道他握有两个人的小秘密。小朋友频频点头，看起来好像都懂，但张中期想起小弟在学业方面的领悟力，总觉得他的前途渺渺。

    开学之後，一切重新回到轨道上。

    在学校该g嘛就g嘛，打工的时候被叫去g嘛就g嘛，只是因为开学了，他的班表大多都是安排在每天的晚班，六点上班，十一点下班。

    宠物店虽然固定在十点整拉下铁门休息，但不是铁门拉下就没他们的事，晚班的人得负责在一个小时之内把店里的环境再整理一遍。最主要的任务是要检查是否有被店员忽略的屎尿没拖乾净，再来就是用对动物无害的消毒剂把放在位置较低，将老是被饲主以「我家狗狗要自己选玩具名义」咬几下又留下口水的商品消毒。

    这些工作结束，还得检查该关的电源有没有关，绝对不能关的电源诸如水族区那些鱼的保命帮浦这类器材的cha头是否待在正确的地方，直到所有东西确认无误，晚班的同仁才能回休息室打卡下班。

    自从习惯虞睿希的温馨接送之後，张中期想想，不包括春节那段时间，他好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自己骑着脚踏车回家了。

    平常虞睿希来接他，在回家路上可能还会绕去别的地方吃点宵夜，直到把他送回家之後，虞睿希会在他下车之前，把他压在副驾驶座上用力亲过一回才肯放人。

    以前是这样的啦。

    如今牵着脚踏车的张中期有点想唱一首台北今夜冷清清。

    初五他回台北，虞睿希来接他时，曾提及在过完年後会有个工作进来，到时可能会有点忙，说不定会忙到没时间陪他，希望他不会因为这样觉得太孤单。

    他回想了一下他当时说了什麽？

    他好像说他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因为虞睿希没时间理自己觉得孤单，而且他自己在课业方面本来也挺忙的。他原本还想说开学之後排班的时间大多在晚上，和虞睿希相处的时间少了，他才担心b较黏自己的男朋友会不会觉得自己成了孤单老人。

    但这话他没说出口。虞睿希偶尔会在他面前开玩笑似地说自己是个老男人，但张中期不认为自己能够拿这件事来开虞睿希的玩笑。

    那天因为听虞睿希这麽说，到家时，张中期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话没过脑子就开口问男朋友要不要到他家坐坐。

    然而他已经近一个星期没回家，先不说租屋处里积了多少灰尘，没水没食物，空间还很狭小。他满脑子懊悔地想跟虞睿希说他只是在开玩笑，结果对方笑着说好啊，就上去坐坐。

    所以他只能y着头皮把人带回家。进屋後，他让虞睿希坐床板，他则是坐在椅子上，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了好，最後是虞睿希主动伸手把他拉到怀里，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

    情侣嘛，抱着抱着擦枪走火也是再正常不过。